料毒發倒地,而對方竟毫無芥蒂,以獨門解藥話救。這種義薄雲天的行為,真教他這一生在江湖打滾,武功又高,稱雄稱霸的人物,興起一種無名的內疚,趕忙躍起身驅,深深一揖道:“謝謝小友解救,老朽已經痊可。大德不言報,但願拚此餘生,追回浩然天罡錄……”
甘平群趕忙回他一揖,正容道:“些微小事不必掛齒,請問那捲羊皮秘笈被誰奪去?”
穿雲堡主黯然一嘆道:“老朽和那陰狠的牛鼻子追出二三十里,連人都沒有看見,怎知被誰掠去?”
甘平群愕然道:“既不知是誰,又往那裡去找?”
穿雲堡主老臉微皺,苦笑道:“老朽雖不知是何人,但以對方身手之快,也不難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甘平群似若有悟,點點頭道:“哦——不知武林中還有那些厲害的人物。”
穿雲堡主老臉浮現得意之色,笑道:“不是老朽吹牛,當今武林中能敵老朽之人已是不多,要象這般戲耍老朽,那牛鼻子站在對面也毫無所覺的人,更是少而又少。北漠的金鉤銀嫂,東嶽的無化老道姑,西堡的金銀雙劍,南陲的獨腳神丐,他們雖被稱為四至奇人聲威,遠震,但二十年來已不問江湖是非,縱使他們夢求這部秘笈,也不屑做盜竊的事。此外,只有毒手觀音沈妙香和雷塔靈鋯胡不忌二人輕功高絕,居心陰險,可能是他們下的手。
老朽先去打聽,一個月後,請小友往山東豹子谷敝堡會面,必可獲知確息。”
他話聲一落,甘平群但覺眼前一亮,已失去穿穿雲堡主的去向,不禁輕輕一嘆,又擔上重重心事——
在他眼睛裡,這位穿雲堡主究竟怎樣起步,也沒有看得出來,藝業自應高絕,但又曾經敗在他母親手中,受了鳳毛針毒傷,幾乎送掉老命,也曾被別人奪去秘笈而毫無所覺。
然而,他母親能獨力殺死那麼多江湖人物,射傷穿雲堡主,藝業已經不可思議,卻又被別人打傷,終不免於一死。
他自己肓擔這些深仇,而仇人武藝又恁地高絕,秘笈既失,還有什麼名師可找,有什麼武藝可練?
但他目光一觸及母親的靈柩,登時又恨滿心頭,勇氣倍增,默祝一番,自覺智慧空明,觸動靈機,不禁展起笑容,再拜起身,疾走出墓。
夜幕雖未低垂,但已暮氣四合。
歸鴉繞樹,那“哇呀,哇呀”的叫聲,使孤還嶺一地平添悽清,陰森的景象,令膽小的行人不寒而慄。
甘平群走了一程,忽記起墓門還沒有關閉,生怕兇物乘機入侵害他親孃遺體,趕忙回頭飛奔。
那知一腳剛踏進墓門,“卜”一聲響,恰碰上一團東西,把他彈得倒退幾步,跌坐地上。他趕忙定眼一看,不禁又驚又喜,雙膝跪倒,叫道:“娘啊!你老果然又復活了!”
“呸!”一聲少女嬌叱,驚得他定睛再看,卻見早上把包袱還他的紫衣少女,臉泛桃花,羞態可掬地站在面前,他那付猴皮面具也掛在少女手上,這才知道自己認錯了人。這少女必定是進墓取物,被自己撞上,正想懇她把面具交還,但因撞了對方一下,又怎生說得出口?
紫衣少女執面具的左手下垂,見他只向下面凝視,怒叱一聲:“你還賴在地上,可要討打?”
甘平群急站起身軀,深深一揖道:“小生心忙意亂,一時認錯了人,還請姑娘見諒。”
“哼!”紫衣少女厥嘴罵道:“早上看錯人,晚上也看錯人,可是教我等待正午才出門走路?你敢在我面前裝痴賣呆,看我敢不敢把你打扁?”
甘平群發急道:“小生確是無心,可以當天起誓。”
“呸!誰要聽你那牙疼誓?我先問問你,早上你把我當作女鬼,晚上又反我看成親孃……”紫衣少女一言方罷,粉臉登時紅得象兩片晚霞,頓了頓,才道:“你媽到底是誰?”
甘平群向她左手一指,嚅嚅道:“這付面具就是亡母遺物。”
“啊!”紫衣少女微微一怔道:“你媽就是紫鳳女?”
甘平群悽然說一聲:“是!”
紫衣少女臉色忽然凝重起來,一步跨近那座石香爐,轉了幾下,封閉墓門,說一聲:“快跟我來!”全拔步疾走。
甘平群見對方扳動那蠔爐的手法十分純熟,親孃的面具還在她的手上,也覺滿腹疑團,要向她問個明白。默默無言跟在她身後走進樹叢後面,見她已停步,這才問道:“姑娘有何指教?”
“酸極!”紫衣少女輕笑一聲道:“我知道你定有很多事要問,但時間可來不及,我先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