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姐弟二人藝業未精,水功未熟,不敢離岸太遠,半年之後,不說甘平群已能潛行如魚,掠波如燕,連那功力稍遜的翟妮寧也可繞著島岸潛行幾圈。若以“徑一週三”之理來推算距離,她這一口氣的潛行,那怕沒有五六十里?
“行了!”她浮出水面之後,情不自禁地歡呼一聲,遊近甘平群身側,笑道:“我還想多泳一會兒,但今夜沒有月光,海面上黑茫茫有點怕人,你肯不肯陪我?”
翟妮寧天不怕,地不怕,幾個月來,她高興游到幾時,就游到幾時,那曾要甘平群陪伴過?這話說得甘平群受龐若驚地愣了一愣,旋而明白她大有深意,急說一聲:“上弟理當奉陪。”
二人象一對人魚靜悄悄地遊了一程,翟妮寧才輕綻櫻唇道:“平弟,你可知道我要你陪我的用意?”
甘平群微怔道:“寧姐你怎又把小弟的稱呼改了?”
翟妮寧笑道:“在這深海里面,不怕有人偷聽,還不該呼喚原來的名字麼?”
“應該,應該,寧姐你的意思可是在海面上說話方便些。”
“你猜得對了,但我仍想問你,你是不是已經打破生死玄關了?”
“這個,我自己也不知道哩。”
“平弟!若果陶全所說打破生死玄關的人能夠看透重霧的話不假,那未你早就堪破生死玄關了,慚愧的是我,連任督兩脈都未能打通,本想請你幫忙,但又有點不敢。”
“小弟應該幫這個忙,但不知怎樣幫得?”
“不!你要幫我打通任督二脈,至少也得花費三晝夜的工夫,休忘記那些島上有人偷窺,若被他們發覺你有此功力,說不定就會有事情發生。”
甘平群微微一凜,介面道:“是啊,那陶總管每一次都是興沖沖而來,沉著臉而去,不知是什麼原因?”
翟妮寧嘆息道:“若果他不是天性涼薄,狂做絕倫,把頭一天的事記恨在心裡,便是他和尤總管不和,要在你我身上報復,好掃尤總管的臉面。”
“莫非他是因為我們練藝既不超前,又不落後,而感到不高興。”
“但願他僅是這樣存心,你我還不要緊。”
“姐姐難道還疑他另有好心?”
“是的,連轉輪王在內,在他們那樣藝業通玄的人眼下,不該看不出你身具一甲子以上功力,但他們始終沒有說破,只怕是一個極大的陰謀。”
甘平群又是一驚,沉吟道:“這該如何是好?你我雖已練全尤爺爺陶總管的武藝,在功力上只怕還擋不上轉輪王一掌。”
翟妮寧搖搖頭道:“目前還用不著擔心這個,若果他們查問功力的事,就說在山上採果子充飢,也許在無意中吃到神品,總可以搪塞一時,現在且問你,那天在大船快要登岸之前,你忽然向後仰倒,那是怎樣一會事?”
甘平群將上船之後在那黑艙裡靜心練藝時,所感覺到的種種景況與現象詳細告知。
翟妮寧忍不住歡呼道:“那就對了,原來你竟是關脈同時打通,所以腦門裡起一種轟雷似的聲音。”
甘平群也喜道:“姐姐怎麼知道?”
“曾聽我師傅說過。”翟妮寧輕嘆一聲道:“我要想自通玄關,只怕……”
甘平群不待她話畢,毅然道:“小弟在夜裡幫你運功練氣,半個月也許就可以。”
翟妮寧略加思索道:“我們不妨試試看,只怕過分累你。”
甘平群喜孜孜道:“記得你我初見面那天,姐姐你說過一句什麼話?”
翟妮寧被他問得芳心一跳,訝道:“什麼話?”
甘平群笑道:“你不是說高興幫忙別人?”
“呸!”翟妮寧心裡感到一種極濃的甜意,卻又厥嘴佯嗔道:“我以為什麼話哩,那樣尋常一句話,也要記上幾個月。”
“因為那是姐姐你說的啊!”
“涎臉啦!我這幾個月來,說的話多著哩,你一句一字背出來給我聽聽看。”
甘平群笑了。
翟妮寧也笑了。
他兩人笑的聲音很高,驚得近處的魚兒亂穿、亂蹦。
翟妮寧笑了一陣子,收起笑聲,正色道:“你打破生死玄關,藝業已登峰造極,陶總管那種浪裡飛的功夫,趁這黑夜沒人看見,你施展看行不行。”
甘平群沉吟道:“他那本‘水藝大全’記載的,小弟已暗中練了一遍,只有這‘浪裡飛’要站起來走,從來沒有試過,但是,我自己練成一種‘海燕掠波’……”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