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平群俊臉微紅,面帶愧色,拱手嚅嚅道:“小弟急欲使大哥報仇成功,竟未考慮到有損大哥令譽,請恕我失言了。”
趙如玉急道:“三弟也毋須自責,馮大哥自己不說出報仇的方法,又能夠怪誰?”
馮行義喟然道:“二弟你說的是,這不能怪老三,只怪自己無能,不過,我要利用守墓三年的時間,練成絕藝,手刃師仇,才不致愧對亡師,妄生於世。”
“好!”甘平群大讚道:“小弟先教他現出廬山真面目,使大哥日後方便尋找如何?”
馮行義欣然道:“愚兄領情了!”
甘平群轉過身子,上前兩步,面向易龍驤道:“愚兄弟方才之言,閣下必已聽在耳中,若不願即時為敵,請即讓開一步。”
易龍驤冷眼一瞥,漠然道:“待他老人家療傷完畢,你要怎麼樣,易某都可不管,若想在此時下手侵犯,除非先把易某頸血濺地。”
丐幫一老大喝道:“你這渾蛋的話,若果那老渾蛋療傷一輩子,也要我們在這裡待一輩子麼?”
易龍驤冷笑道:“若象你這樣一個慣站門外的朋友,待一輩子又有何妨。”
那老丐被他揶揄得老臉一紅,暴喝一聲,搶步上前。
馮行義趕忙飛身攔阻道:“尹老不可造次,我等暫待片刻無妨。”
紅袍人頭上霧氣全收,徐徐站起,目光一掃,不勝詫異道:
“龍驤為何放下面幕?”
易龍驤回身拱手道:“啟上蒙巡察,外間業已慘敗,陶總管已斷指逃去,屬下見你療傷未愈,不敢擅離……”
“唔!”紅袍人似已明白,頷首道:“就僅你一人在此?”
易龍驤道:“本來還有裴管事在,要問甘平群才知他到底如何。”
紅袍人目光一掠,停在甘平群臉上,喝道:“小叛徒,又是你來搗亂,裴管事怎樣了?”
甘平群從容微笑道:“甘某用沾有化骨毒汁的左掌打他,此時怕已化為毒汁矣。”
紅袍人欺上一步,暴喝道:“你由何處得來化骨毒汁?”
甘平群笑道:“鐵面龍神贈與甘某,甘某不過是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紅袍人不勝駭異道:“陶總管居然肯把毒汁贈給你這叛逆?”
葉汝愜失笑道:“人家當巡察的人要能明察秋毫,你這位蒙巡察卻是懞懂透頂,鐵面龍神若是肯送毒汁,怎會被斷指逃生?”
紅袍人恍然大悟道:“哦——你們奪下他的分刺。”
他自以為是地“哦”了這麼一句話,雖教雙妹忍俊不禁,卻令甘平群憶起前事,急道:“誰去吩咐丐幫兄弟千萬不可觸及那枝分水刺。還有廟後那灘血水,更要妥當把它埋起來。”
虎兒站在牆頭笑道:“甘公子不必費心,小的兄弟已經辦妥了。”
“好!”甘平群讚許一聲,雙目注視紅袍人,沉聲道:“獨腳神丐前輩,是否死在你掌下?”
紅袍人昂然道:“是又如何?”
甘平群微微一笑道:“閣下報個姓名,自除面幕,甘某饒你不死。”
紅袍人大笑道:“雲中木客豈是畏死之徒。”
甘平群由中州浪客口中聽過“木客”之名,詫道:“你就是‘五客’裡面的‘木客’?”
雲中木客冷冷道:“是又如何?”
“是就打死你!”
隨著這聲冷喝,但見儒衫飄揚,中州浪客飄然入廟。
甘平群急道:“吳伯伯,神丐前輩已亡。”
中州浪客腳程太慢,這時始才趕到愴然道:“我已見到他的遺體,正要替老友雪恨。”
馮行義趕忙上前一揖道:“吳前輩,先師之仇,該由晚輩來報。”
中州浪客慘笑道:“這就難了,你要報師仇,我要雪友恨,孰輕孰重?”
雲中木客縱聲狂笑道:“中州浪子,你們老、壯、少三人一齊來送死好了。”
甘平群心相中州浪客藝業只和神丐差不多,神丐既喪生,中州浪客還不是白饒,義兄馮行義雖已學到不少雜學,可惜功力不足,派不上大用場,急介面道:“你這山魈木客休妄自尊大,只須甘某一人,就夠取你性命,但我義兄曾說暫時饒你三年,甘某也就暫時放過,你若不自行取下面幕,我倒要強制下手了。”
他礙著中州浪客是個長輩,不好以言語阻止,藉向敵人發話,暗勸不可動手。中州浪客浪跡江湖幾十年,怎能聽不懂這弦外之音?當下點點頭道:“賢侄說的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