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轉念間,隱約聽到頭頂上方傳下殺聲,情知定是同伴發覺自己墜人機關,為了救援,和巴德耀打了起來,不禁又是一喜,暗忖:“若果誰抽空宰馬,把馬皮連成為皮繩投了下來就好了。”
以他這等絕頂輕功,不說是皮索,那怕搭著一根繭絲,也不難借力輕身,登上雪丘的地面。
但他略加思索,又覺得這想法並不大對,照說巴德耀的藝業並不算太高,只消禿頭孔雀一人就夠他好受,如此,則還剩下六人可以殺馬、剝皮、接繩,頃刻間就能竣事,何須這麼久的時候?
他再仔細傾聽,卻聽出上方人聲噪雜,厲嘯、暴吼、嬌叱、大笑……無所不有。
這時,他猜想冰雪堡的高手已經出動,若果穿雲堡主不幸身死,還勉強可說貪得秘笈,以女為餌,騙寶騙婚,死有應得,禿頭孔雀恃技獨行,先闖冰雪堡,生死也與自己無關,惟有那金、葉二女萬里相隨,她們為的是什麼?若果有個三長兩短,怎對得住萬化道姑和神女宗主?
經過這一陣子,他已看出這座象個深井的石窟,廣約二丈,除了底下有幾段短短的麻繩之外,並無別物,料想曾經有人探窟,隨便扔下,在這心急的時候,也不肯多費腦筋,狠狠地咬緊牙齒,左掌右劍對準四壁一陣亂劈。
忽然“蓬!”一聲響,這一掌之下,竟將一處平滑無瑕的晶壁震退二尺,現出一個方形小洞。
他幾乎就要急得發瘋,忽然發現這個奇蹟,又是喜得直跳,照準那退後的晶壁連發十幾掌,“轟隆”一聲,那方晶壁吃他最後一掌震得筆直飛去,一股暖流衝到,使這喜歡過度的甘平群大感奇怪,也不問有無危險,一縮身軀,穿洞疾進,爬行約有二丈,頭前忽然開朗起來。
站起身軀看去,原來已走進一條隧道之中。
這條隧道廣約三四尺,高有丈餘,被震飛那二尺見方的晶壁跌在拐角之處,若非受後面石壁所阻,敢情還要飛得更遠。
甘平群想出困好參加殺敵,見路就走,見彎就拐,也忘了路的遠近,拐彎多少,忽覺眼前又是一暗,原來已走到隧道的盡頭。
到達這裡,已經沒有那僅平滑如鏡的晶壁,換上來的是那黑黝黝整塊石壁,著手幾乎溫暖如棉,暗忖一條隧道里面,竟有一溫一冷,兩種截然不同的石壁,莫非正是傳說上“陰陽二氣”交泰之地?
他仔細察看兩種石壁相交之處,見有一條細縫由上面而下,象是一道門縫,試就這縫插進一劍。
“唰!”一聲輕響,這一插了進去,竟聞石壁後面幽幽一嘆。
“有人?”他心頭暗叫一聲,幾乎要拔劍退後。
然而,一種好奇心的驅使,終於他手腕一扭,天倫隨手一旋,“刷——”地一聲,那石壁立被切開一大塊,又顯出一條隧道。
“唉——”一聲女人的嘆聲傳來,甘平群不禁愣了一愣。
但他旋即想到對方是個女人,幽居地底已久,說不定是含冤飲恨的人,對於一個陌生來客定無惡意,急由割破的石壁縮身而進,揚聲問道:“有誰住在這裡?”
“你是誰?”他那聲音傳出不久,立聞石裡壁傳來女聲詢問,而且這口音聽進耳裡還覺十分熟悉,想了一想,不禁叫起一聲:“媽!”
那人十分詫異地嘆道:“我真活見鬼了,不然,我媽怎會來此找我?”
甘平群一聽,分明紫鳳女的聲音,急把石壁敲得砰砰作響,叫道:“媽!我是甘平群。”
“咦——有這個道理麼?”
“是的,我是甘平群,由另一邊跌了下來。媽!你能開啟石壁麼?”
“哎喲!”紫鳳女想是喜極,但她這聲歡悅的呼叫過後,反而寂然無聲。
“媽!……媽!……媽!……”
甘平群又喜又急,一陣疾聲呼喚不聞答應,暗忖莫非喜極之下,竟然暈了過去?
他由對答的聲音聽出相隔不過四五尺,心想這幾尺厚度的石壁不愁鑿它不穿,趕忙凝氣運功,勁透劍尖,狠命向石壁劈去。
“當!”一聲響,甘平群這一劍下去,自己握劍的手也被震得一麻,但那石壁已被削開一道長槽。
只要劈得開就行,他急要打穿石壁,好衝過這種障礙,會晤自己的大娘,瘋狂似地一劍接一劍猛劈下去。那堅硬的石壁,一塊一塊往下剝落。
果然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最後這一劍,但聞“磨”一聲響,石壁已被攻穿一個拳大的小洞。
這時,他只消一掌就可把石壁震開,但怕石塊飛往前面,會打傷那喜極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