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放入口中,細細咀嚼,並未馬上答話,她在享受這種吊人胃口的快感,真是太爽了,終於報了剛剛一路上那被人拿捏之仇。
就在藍苓眸子欲染怒色之時,友兒趕忙放下筷子,做人就要這樣,定要拿捏好度,如若玩過了便要適得其反了。“因為這銀只能驗出那砒霜之毒,或者說其實它並不是對砒霜有感,而是與砒霜中的一種物質能瞬間起反應,出了砒霜之外,對很多毒物便無能為力了。”那種物質便是——硫。
藍苓微微一笑,垂下眼簾,絲毫無任何驚訝的樣子,不過他內心的驚訝只有自己知道。這世人都以為銀針可試百毒,他也是偶然才知原來這銀針並非是萬能的,但這路友兒又是如何得知的?
“路姑娘,在下無法理解你所說的話,你能告訴我為何這銀能對砒霜有反應嗎?”這問題一直深深困擾著他。
“解釋起來太麻煩,說了你也不懂。”難道要給你講化學反應?
友兒說著又夾起了一道菜餚興沖沖地放入口中,很爽!不是口中的爽,而是心中的爽。怪不得那麼多人喜歡玩深沉,原來這深沉是如此好玩。
藍苓一眯眼,硬是將那又大又圓的杏眼變成了奸詐狡猾的鳳眼,晶瑩的眸子微微一閃,“路姑娘覺得你未來在蘭陵王府,能少了我藍苓的幫忙?未來很多事怕是還要用到我吧。”
得了,路友兒蔫,小辮子又讓人抓住了,為毛自己就永遠佔不了上風?
趕忙伸出白嫩的小手執起銀筷,將面前的菜餚夾起一堆狗腿地站起身來遞了過去,也不管藍苓願不願意硬塞入他的碗中,那面容更是狗腿,“別,藍管家大人大量原諒小女子,以後小女子在王府混還有勞藍管家提攜。”
藍苓看著滿臉堆笑的路友兒突然心中暗爽,莫名其妙地覺得這小小的吵嘴竟然比勝過一場生死搏鬥還開心,看到對面女子那狗腿的樣子非但不反感,還覺得心花怒放。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面前餐碟中的菜餚,潛意識眉頭微微一皺,這……互相夾菜是非常不禮貌之事,那筷子她既然已用,就已髒,如今卻給自己夾菜……
抬眼看了路友兒一眼,但見她還是滿面堆笑地對這自己,眸子低掃面前菜色,掙扎了一下,他想將換一個盤子,因為隱隱心頭又絲反感。不過卻又不太忍心看到面前的女子失望……在猶豫矛盾之時,他的手已經做了決定——夾起菜餚放入口中。
路友兒突然綻放出明媚笑容,沒錯,只要他吃了這菜便代表他接受了他們的交易,未來自己在蘭陵王府算是找到了靠山,而對面的藍苓則是面色不好,該死的竟然吃了……雖然並未有特別強烈的反感不過也是有些不舒服。
“你來說說這銀為何能試砒霜吧。”藍苓面色微白,不過卻沒忘了大事。
友兒想了一下,在思考如何用最通俗的話解釋這種化學反應,“砒霜的製作藍管家應該知道吧,就是將砒石燃燒放出砒煙,而後得到結晶,這個方法我們可以稱之為提純。而古代,哦,不是,是現在這種方法冰不是能高純度提煉出砒霜,如今這砒霜裡帶有一種可以稱之為硫的東西,而銀針實質上是對這個硫有反應,遇硫變黑。”
藍苓聽後眉頭微鎖,“那你怎知是這銀驗硫而非驗砒霜?”
“是總結而來,首先這銀並非對所有毒物都有反應,例如蛇毒。蛇毒致命這個不用我多說,而銀卻試不出蛇毒,再來便是草藥毒,草藥的毒性雖遠遠比不上那砒霜之毒,不過如若精心提純還是能見血封喉的,就這樣劇烈的毒性那銀針也是試不出的,這個,藍苓管家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藍苓點了點頭,確實,這些他早就知道,“繼續。”
“在南秦國西南部有一座城名為顛城,在顛城的得名有賴於距它五百里外的一座有名的山——顛山。藍管家可知?”路友兒慢慢說著,抬眼看了藍苓。
藍苓又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那顛山為火口山,相傳在兩百年前發作之時,晝夜火燃,得暴風不猛,猛雨不滅。這個與砒霜有什麼關係?”
友兒一笑,“藍管家問到點子上了,那火山與砒霜無任何關係,就是因為如此才奇怪,因為那銀遇到火口山噴出之物也會變黑,而那噴出之物卻無毒性,以此得到銀真正能驗的是硫而非砒霜,真正讓銀變色的不是砒霜,而是砒霜中摻雜的硫物質罷了。”
藍苓心中有了懷疑,“你試過那活口山之物?”
“沒試過。”只知道原理,她還沒無聊到去做那實驗。
“那你是如何得知銀遇此物變色?”藍苓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