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是個封閉的世界,如若要瞞一個人實在太容易了,如若要瞞一個孩子更是容易,而宮羽落自然就是在這種過度的保護與欺騙中長大,他不懂人情往來,不懂人情冷暖,他更是在欺騙隱瞞中以為世界永遠是這麼美好。
而如今,因為路友兒的到來,這粉飾的假象正一點點撕裂。
“你……你們都當本王是傻子是嗎?本王要你們拿下此人重大五十大板,難道你們聽不懂人話?本王倒問你們,這王府最大的是誰,是我蘭陵王宮羽落還是藍翎?”宮羽落很快便聽出了其中意思,更是憤怒,衝著兩名下跪的下人怒吼。
那倆個人只是跪著,頭也不抬,也不回答也不反駁,安安靜靜昭示著外人——你不能奈我何!
宮羽落無聲向後退下半步,抬眼又看到了那不卑不亢站在一旁的孫在長,“孫在長,你不是本王的侍衛嗎?本王命令你殺了他們兩個。”他一指面前跪著的兩個下人。
而結果是,孫在長並未理會,連看都沒看宮羽落一眼,甚至發出一聲輕輕哼聲。
宮羽落氣得渾身發抖,反了,這些人都反了,他現在有一種覺悟,他根本不是尊貴的王爺,只是籠子裡的一直金絲雀,而無論是金絲雀還是這籠子的主人都是他母后,母后掌握著他的一切,他的人生!他以前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但是現在他才知道,只要是偏離了吃喝玩樂享受的軌道,他便要處處受阻。
路友兒看出宮羽落面上的鐵青,她也面無表情,垂下眼簾向王府也角落一掃。天星,就藏身與此處!發生這樣的矛盾天星還沒出來,可以見得這整個王府就沒一個人真正站在宮羽落一旁,他還真是可憐。
如若她與他有仇,定然要藉機取笑一番,但是她與他無冤無仇,只能靜靜站在一旁做一個旁觀者。
局面就這樣僵持著,宮羽落喊也沒用,因為沒一個人聽他的。而其他人也立而不動,就算是不停宮羽落的話,但他身份還在那,基本的面子還得過得去。
友兒低頭看了眼那下跪的兩人,兩人呼吸綿長,怕是也有武功在體,看來這內府中除了藍翎與天星地星,還有多人身懷武藝,這些都是太后下令保護宮羽落的吧,豈不知太后這樣密不透風的愛同時也是一種讓人窒息的束縛!
一直這樣僵持也不是回事,友兒想了一想,輕聲說道,“王爺,既然侍衛們都跟著,那……我們就讓他們跟著好了。”語調滿是溫柔,極為善解人意。
宮羽落狠狠地哼了一聲,轉身便進入府中,大步前去根本不理會他人。
路友兒就這麼跟著,一直跟到了他的臥房,見他將自己狠狠摔在床上,那神情,滿是孩子一般的沮喪。
“你來幹什麼?”宮羽落看到路友兒也跟了過來,就將臉狠狠埋進一旁疊得整整齊齊的被子裡,聲音悶悶的。
路友兒笑著前來,做到大床的邊緣,看著宮羽落高大的身材和與之不協調幼稚的舉動,心中覺得暗暗好笑,“王爺為什麼發這麼大脾氣,願意和友兒說說嗎?”此時他需要的是一個良好的傾聽者,這些路友兒都知道。
那高大的身軀頓了一下,想了一會,從被子裡將頭拔了出來,躺在玉石枕上,由下至上看著路友兒,神色很認真,還有一絲受傷,“你會不會笑話我。”
路友兒很想笑,但是卻忍住了,原來宮羽落這頓鬧原來是因為覺得自己在她這丟人啊?這就能解釋為何之前他從來沒覺得這種監視生活不妥,只是她來了之後才第一次爆發了。好面子,這是男人的通病,自然也包括宮羽落,這算不算是他的……弱點?
“不會。”友兒笑著搖搖頭,目光誠懇,不過話鋒一轉,“王爺,友兒好奇怪,為何這王府的人好像都不聽你的?”
宮羽落頓了一下,面色通紅,臉馬上轉去一方,絞盡腦汁地思考如何回答才不丟了體面。
友兒則是認真的看著宮羽落,她就是要慢慢培養他的男性自尊心,讓他知道這樣的閒散王爺的生活不是正常男人可以接受的,男人要有追求,要有理想,要有……野心。
“這個……是……”宮羽落開始支支吾吾,用他簡單的腦筋拼命想辦法將這問題回答得圓滿。
“是什麼?”友兒繼續追問。
“我……”宮羽落在路友兒看不到的地方,暗暗咬著下唇,面上滿是汗,路友兒是他身邊第一個外人,雖然之前有眾多男姬,但是這些男姬在他的眼中與下人無異,路友兒是第一個與他身份相當,還可以互相交流的人,他甚至將她定義為他的第一個……好朋友。
雖然詞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