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等會再來尋你。”
我頗為納悶,但又怕惹上麻煩,想著尊上自己應該能應付,我貿然跟上去,怕拖他後退,就沒起跟過去的念頭。
自己在集市中逛著,眼下日漸黃昏,街上妖族越來越多,零星妖類還出來充當小販,賣些手工的玩物,料想這便是陌夕口中的集會吧。
看前面有賣苓幽香包的,我正想上前為銀穗挑幾個,卻不料攤子前出現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讓我沒什麼好感的,曾經的,情敵。
丹熙,她竟然在這裡?
陌路之人,我本不該再加註目,只還是難以壓下心頭疑問,見她買了個香包後心滿意足地離開,腳竟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丹熙並未發覺,專心致志把玩著手中的香包,待隨著她走了一會,我才發覺她是要去妖界皇族的宮室,玉龍宮行去。
她為何要去玉龍宮?難不成……
錦裂來了?
她並未進宮去,只是半倚半靠在宮門口的一棵槐樹下,頷首等著。我在暗處看著她那少女懷春的樣子,心中泛涼。
不久,宮門大開,頎長身影從明亮之處緩緩走出,月白長衫上籠著一層薄薄的光亮,他好似瘦了些,衣服在夜風中打著擺,顯得他舉止之間,幾分蒼涼。
丹熙飛快迎了上去,從他身後仙童的臂彎之中接過披風,為他罩在身上,而他,接過丹熙手中的繩結,想要自己繫上,背光之中,他低頭專注打著結,卻因為手臂太長,姿勢彆扭,看上去十分吃力。
丹熙順勢接過繩結,十指一翻,為他繫好了披風。錦裂對她微微頷首,繼而大步上了妖族為他準備的車駕。丹熙歡喜一笑,捏著手中的香包,也乘車而去。見他們漸漸走遠,我從漆黑處走了出來。
看來你過得很好?那我也很好,很好……
我轉身離去,面上已是淚痕斑斑。此時已回到街上,人來人往,燈火如織。心中寒涼,我便想找個熱鬧地方緩一緩,又因為怕人看到我在哭,便低頭掩飾,默默穿行。
我還以為,就算我與你無法走到最後,這百年情分,也當讓你憂思數日。如今一看,卻又是我自作多情了。終於甩掉了我這個累贅,你自然天高海闊,找一位家世相合的女子,白頭偕老。只就算你有半分念及舊情,也不該找這個女子談婚論嫁。你又不是不知,我當日因她,因他的祖父,受過怎樣的苦,遭過怎樣的罪。
與君別後,我再難言及情深繾綣,你卻轉而擁衾枕玉,好不逍遙。
是我將你看的太重,是我將自己在你心中的分量,看得太重。
錦裂,你這樣做,未免太不厚道。
低首行著,穿過層層的人潮,忽覺鼻端有異,我猛的抬起頭,巡視四周。回頭間一身影急閃而過,在人群之中頗為違和,我忙跟了上去。
見那人行蹤詭異,竟往僻靜之處飛掠而去,再加上他身上刻意掩飾的神族氣息,我基本可以斷定,此人便是那日襲擊陌夕的那個神族人。
聽尊上說,雖說那人道法高超並未被生擒,不過也是受了不輕的傷,恐要療養一陣了。
他竟能逃至此處?看來他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覷。
我在他身後不遠不近地跟著,竟忘了不久前的自己還淚流滿面,滿腔怨憤。
不多時,他飛到一山腳下,天色昏黑,加上他一襲黑衣,瞬間便隱入了樹木之間。待我撥開遮擋的枝葉進入樹林之時,眼前早已無他的蹤影。
四下一片漆黑,我忽的寒意四起。若是此時他隱在暗處,意欲偷襲,那我就必處下風了。我將五感仔細搜尋,隱隱見得山上有微弱光亮,便一邊小心著四周,一邊走了過去。
走了一會,眼前已是能看清事物。那光亮在處是一間宅院,落在離山腳不遠的地方,宅中只點了幾隻燈籠,沒有其他響動。我更加小心,向前走去。
忽的身後窸窣一響,我猛的回頭,卻並無一物,再回過頭去看那宅子,不算明亮的光線中閃過一道黑影,我連忙飛身追去,待到了門前,才駐足思慮。
若這是那人設的圈套呢?
可已追蹤至此,若半途而廢,那他萬一日後傷及陌夕該當如何呢?
我心中鬥爭了一番,閉目仔細查探,發現這宅院中俱是神族氣息,絕非他一人而已。我心中猜想,他可能是神族細作,那麼他三更半夜的,會來見誰?
錦裂此時也在妖界,難不成是?
我心中一亂,一腳踏進了院子,想著既來之則安之,便索性向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