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上。”
竹枝頗為疑惑,卻也點點頭。
我擠出人群,那小孩在前引著,我也不急,亦步亦趨走著,似人間女子蓮步輕移。可這路途終有盡時,我還是走上高臺,站在容華身側,施施然行了禮。容華不知何時手中多了把羽扇,輕搖幾下,不鹹不淡地回了禮,接著向颯沓臺上觀去。我見他未開口,也不說話,只向臺上看去,此時那瘦高的仙童一記彈腿將對面的仙童踢下臺去,一霎譁然,半時無人上臺。我若無其事點點頭。
容華終是回過頭來問道:“女仙可也看好這名小仙?”
我勾唇搖頭:“我自然看重我弟弟。”
容華見我未加謙虛,愣了一愣,又向臺上看去,見竹枝上了臺,笑道:“令弟迎難而上,實是難得。”
我頷首但笑不語。
容華見我不回,又另起話頭:“某都要做令弟的師父了,女君可否告知在下,女君所居宮所?”
“哦?”我心中給了他一記白眼,未免拂了他的面子,只低首道:“若是我不告知,那仙君便不收我弟弟了?”
容華一呆,乾笑一聲:“也倒不是。某仰慕女君才情,想日後登門拜訪,切磋技藝。”
“哦?”我輕笑一聲,“切磋何須登門,此處便可。”
容華面上為難,我想自己未免太過刻薄,圓場道:“在下玩笑的。”
容華面上方才好看了幾分訕訕道:“某是怕唐突了女君,女君嬌柔不比男子,哪裡能不多加憐惜。”
我聽了這話到時頗為不服,想當初在魔界,內廷只我一個女守衛,也未見那些郎君們小瞧我幾分。女子又如何?同是經考核上位的,哪裡就差了?這上仙想討好我,卻不料我豈是吃這一套的?
“哦?那我可想討教討教。”拱手一禮。
容華見我認了真,搖搖羽扇又道:“不妥不妥。”
“上仙萬萬不要客氣。”我英朗一笑:“若是上仙贏得過我,我便告知上仙居所何處。”
容華似有所動,又看了我兩眼,見我認真如斯,便拱手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某讓女君一隻手,女君自小心。”
我咬牙挑眉,並不留情,直接攻上。
我也知自己是意氣用事,頗為魯莽,所以剛開始還束手束腳,想探尋他底細。他步伐穩健,招式靈活,看來這上仙也不是白做的。我暗暗想著,若是他放開手腳,我用全數在神界所學法術,怕是難以戰勝,不過他既然自視頗高,讓我一隻手,我也不客氣,大大方方贏了他,一面為自己解氣,而他也不算失了十分面子。
我放開手腳,進退之間頗有章法,當然這章法是錦裂教的,還實在精妙,不下五招他便招架不穩,欲伸出另一隻手抵擋,又礙不過面子苦苦撐著,面色難看。我不欲他輸得太慘,一用力將他推開十步之外,他身形不穩只得伸出另一隻手,我靈巧落地,拾起他落下的羽扇,看他面色尷尬整了整衣袍,便上前將羽扇奉上,柔柔道著:“在下不才,唐突了上仙。”
他別過頭去看著颯沓臺,手上連忙接過羽扇,冷冷道了句:“上仙客氣。”
我也轉過頭去看颯沓臺上,正巧竹枝一掌將那瘦高仙童擊退數步,那仙童穩穩身形,一揖下了臺,極為大氣。
不知諷刺怎的,容華冷笑一聲,我難受的緊,正欲告辭,忽見天中一金光流火而下,如墜星矢,眾人皆驚。那容華也忙跑開下了臺階,我正納悶,便見那金光墜落在清明宮門前,與我僅數步之遙。容華行至臺下,穩穩向上跪拜一番,口中朗朗道:“下仙容華,拜過帝君。”
我方才反應過來,側頭看著那金光散去,一白袍郎君形容朗朗,光風霽月,腰脊挺直,芝蘭玉樹。他負手而立,未出一言,卻氣勢滂滂,漫卷而來。不錯,正是我熟得不能再熟的錦裂。
臺邊眾人聞此,也忙跪拜叩首,問好之聲一一傳來。我見此場景,方知山呼萬歲究竟是何景象。連忙想著眾目睽睽,禮數應當周全,正矮身行禮,不料被扶住臂膊。提眸看去,錦裂對我淡淡一笑,眉目間滿是暖意。不過也只一瞬,他走回宮門之處,又恢復了那不苟言笑,老成持重的模樣,傳音漫聲道:“免禮。”
一時何重天內俱是錦裂那聲低沉渾厚的“免禮”之聲,眾人起身,先頭有些騷亂,不過未多時又恢復了前時樣子,該比試的比試,該看熱鬧的看熱鬧。
容華又一級級行了上來,待到錦裂跟前,又是俯首作揖道:“不知帝君駕臨,有失遠迎。”
錦裂揮揮袖:“無礙。本君一時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