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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謝郎,你叫什麼啊?”我忽的回頭問他,他別過臉去,還是不看我。

“不說?反正我早晚會知道的。”我聳聳肩:“我叫素染,素色不染的素染。”

說罷我嘴角上揚,離開了他的府邸。

傍晚,妙妙一臉無奈站在我身旁,我正拿茶水漱口。

“都調查清楚了?”我漫不經心問道。

“是。”她點點頭,回道:“他是琅琊謝氏之人,名謝帛,字盡詠。他的未過門的妻子……”

“是那個姑娘。未過門便是姑娘。”我挑眉糾正道。

“哦,那位姑娘。”妙妙立刻換了叫法:“那位姑娘也姓謝,是謝氏的一門旁支,早些年家道還算不錯,書香傳家,近幾年,沒落的厲害。”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那姑娘身世沒那麼顯赫,反倒不太開心。

“還有,那姑娘,據說身子骨不好。”妙妙又道。

“體弱啊……”我皺了皺眉,想想謝盡詠這人看著一身傲骨,府邸也冷冷的,若是再娶回來個病怏怏的妻子,那府上就更沒人氣了。

總覺得那樣會很冷清。

“知道了。”我對她點點頭:“過兩日不是宮中會開杏林春宴嗎?你幫我傳信給父皇,說我也要去。”

“是。”她恭謹退出了房間。

謝盡詠,我好像,上輩子見過你。

杏林春宴那日,我早早便起了身,妙妙將我所有的華服找了出來。我挑來挑去,還是覺得那件大紅色最順眼,看著就暖洋洋的,便穿了來。

因為還沒有及笄,所以只能將頭髮編成一個辮子,再串上些東珠,就當點綴了。

妝成之後左看右看,又覺得臉上太過寡淡,撐不起這一襲紅衣,看來看去,在眉心貼了個硃砂花鈿。

這樣看著才順眼了些,我忙坐車出了門。

因杏林春宴主要是朝臣歡聚,吟詩作對的歡宴,我不好直愣愣進去,便先回了公主殿,歇了會,估摸著大家都開始入席吃午膳了,才姍姍而去。

本來未及笄便是小孩,是不用顧忌男女之防的,但因我身上纏著不少風流韻事,所以我剛從屏風後面轉出來的時候,朝臣或不恥,或曖昧,直直盯著我。

雖說不大舒服,但我不想在意。反正終歸是要死的,也沒什麼區別。而且我老是覺得這個君和公主並不是我,所以現在,好像是在丟別人的臉一樣,覺得好像也無所謂。

皇帝見了我,嘴都笑的快裂到耳朵上面去了,道:“君和,快來快來。”

我微微一笑,跑過去坐到了他身邊。

他為我夾了塊肉,道:“多吃些。”

我只笑了笑,沒動筷。抬眼掃了掃這場杏林春宴,特意安排在皇宮後山的杏林舉行,是三年一度的才子盛會,現下春日明媚,文武狀元殿試三甲,再加上一些皇子,前期的留京任職的學子,都在這杏花飄香的時節一同吟詩作賦,好不歡暢。才子們廣袖長衫,行宴飲之樂,能看出現下盛世安康,正是醞釀文風的好時代。

不知怎的,心中就是很舒暢,或許我曾經,也喜歡這樣的太平春日吧。

驀地笑了笑,身邊的皇帝問道:“君和,在笑什麼?”

“沒有啊……”我搖了搖頭,抬頭看到狀元郎正看著我,便對他明豔一笑,轉身對皇帝道:“我只是看今科狀元好看得很,不知不覺就呆了。”

皇帝開懷大笑,震得我耳朵疼:“今科狀元?吏部侍郎謝帛?君和好眼光啊。”

“才情人品相貌俱是上佳,做這個駙馬,綽綽有餘啊。”皇帝看了看狀元郎,目光一片深邃。

謝盡詠皺了皺眉,看他那清高的樣子,怕是要當即拒絕吧?

“父皇,我還沒及笄,不急。”我舉起酒樽,對著謝盡詠舉了舉杯:“說不定到時候,我就變心了呢。”

皇帝又是一笑:“好,聽你的。”

我舉杯飲盡,謝盡詠卻別過臉去,與身旁的人自若說著話。

我只能又低下頭去,剛舉起筷子,便覺得不大對,又抬起頭來。果然,角落中一位穿黑衣的男子正看著我,他身形健碩,面板黝黑,看上去,是個武夫的樣子。

我覺得他憨直的樣子,好像與周圍這些才子顯貴格格不入,便舉起酒樽,又敬了他一杯。他倒是大氣灑脫,舉杯示意,一口飲盡。我對他友善一笑。

這個人,是不是就是那個白身的武狀元?

☆、第七十三章 舊人新識

杏林春宴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