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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這不對,這不是她想象中分手的場景,她是想離婚,因為一個極難再次受孕的身體檢查結果,她希望他能有一個選擇的空間。可她又不是非離不可,因此等待某個時機成熟的時刻把這些糾結攤開來講,她希望梁夏末的選擇結果是兩人共同面對困難,只要他願意,反正一切都是以他為出發點考慮。

這是一個很違合的時刻,一窗之外是她至死深愛的男人與其它女人抱在一起,一窗之內是正在處心積慮想著離婚的她。這是個機會,她應該就此跳出去當面指責他,繼而用這個理由光明正大的要求離婚,後續也許會有,全憑他發揮。

可是……她竟然做不到。

遲冬至突然不敢再看下去了,額頭抵在方向盤上大口喘氣,隨著喉間斷續的嘶啞喘吸聲一起滾出的是大滴大滴的眼淚。胸口像是臨時性、突如其來的被塞進了一塊大石頭,堵著壓著憋著,遲冬至狠狠錘了兩拳,換來的不是釋放,而是更巨大的悲傷。

理智佔上風的遲冬至在坦白:去把他們分開,讓他們知道你現在的存在;情感佔上風的遲冬至在崩潰著哭泣:教教我啊,該怎麼辦?

遲冬至再次抬眸看出去,眼神不是憤恨難平,不是心如死灰,而是毫無遮掩的、無邊無際的苦與悲,悠長似乎永無盡頭。她看見梁夏末修長的手指拍在沈靈的背上,她記得那手指有多靈活,經常只用一根就能摘去她道貌岸然的面具,直接在指尖的蠕動裡高|潮釋放。而現在它的工作是撫摸另一個女人,一下下抬起又落下,憨厚的包容的給予的,然後轉了一個方向,從撫摸變成了擁抱,沈靈在梁夏末懷裡轉了個身,以背示人,然後他們啟步離開。

遲冬至眼睜睜看著梁夏末開啟車門,小心翼翼的把沈靈扶上車,小跑跑回駕駛座位,隱隱約約看到他側過身微微俯下,不知是替副駕駛座位上的人系安全帶或是……親吻。。

遲冬至強迫自己要冷靜下來,可是心裡都身體都在發抖,沒有任何想法只希望人生到此為止就好。

“遲冬至,你可以更自虐一些。”她小聲跟自己說,發動車子,尾隨而去。

然後,終於再次見到那輛軍用吉普停下時,遲冬至就那麼呆呆坐在車裡,目光呆滯,甚至沒有看下車的那兩個人,她在想,為什麼我要跟來?為什麼我不能對自己好一些呢?

遲冬至隔著車窗看他們,沈靈半靠在梁夏末懷裡,又溫順又聽話,可能是在被徵詢意見,她下頜垂下劃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然後這一男一女拿著剛剛開好的房卡相擁去乘電梯。

遲冬至想,自己的視力為什麼就這麼好呢,怎麼什麼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呢。她指甲摳進掌心裡用力,再用力。她的愛情、她的友情、他的承諾,真是好大的一份禮,好大的一個諷刺啊,這惡俗的劇情怎麼偏偏砸在她這個從來不看八點檔電視劇的人身上呢。

警車招搖的塗鴉引來了不少人的注視,遲冬至開啟車門下車,藍色警襯在陽光下十分刺眼,她戴上大大的墨鏡,衝賓館門邊幾個看過來的門童了個散開的手勢。她不是來掃黃的,也許,不是吧!!

遲冬至眼神恢復清明一片,手掌卻依舊捂著心窩,媽的,真疼啊!慢慢渡著懶洋洋的步伐,目光始終鎖住一個目標,一輛輛路過各式各樣的車,心想,這些車的主人,有多少是來偷|情,又有多少是跟她一樣的失意人呢?

抵達目標後,她蹲下來,對著那張軍用車牌發愣,像個傻子似的笑出聲,然後倚在車身上點燃一根菸,車身灼熱的溫度燙的她後背有些微微發疼,卻不太能感覺到,連帶在喉嚨裡過場並不能抵達肺泡裡的煙一樣,並沒有感覺。

大概是終於學會吸菸了吧,在這樣的時刻。

一個小時後沒人下來,等待用去的時間慢慢變得沒有意義。遲冬至常年不變懶洋洋的身姿慢慢站的筆直,突然想做些什麼,比如給這輛車留下一些痕跡。

一塊磚頭敲碎了這輛車用吉普的擋風玻璃,遲冬至做完這些後拍拍手上的灰塵,眼神輕飄飄的掃過想要上前阻止的門童,第一時間把他們劃到死人範圍內。

遲冬至離開了,她不是沒有勇氣上去敲開某個房間的門,而是已經沒意義了,一個小時太長,其實想想,當初讓他保證的是不能再見沈靈一面,一面也不能,所以一小時候和一分鐘沒有區別。

只是她不知道,就在她離開後不到五分鐘,蘇讓駕車趕來,又過了五分鐘,梁夏末終於看到了面目全非的,那輛被磚頭問候過的車用吉普。

依照梁夏末的性格,看到自己開來的車被砸的七凌八落,那是肯定要跳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