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原很是嚴肅地問：“別跟我開玩笑，跟你商量正經事，你想不想要？”“你想要，我們就要，不想要就不要。”孫子說。“我聽你的。”周原猶豫了一會兒，說，“你要是想要，我們一起養。”生孩子當然不是問題，他或者周原找個人代孕就好了。但孫子說自己不想要。那晚上他很認真地和周原商量了這個問題，他告訴周原，他不希望兩個人之間還有第三個，哪怕那是他們的孩子也不行，但如果周原特別想要孩子，他一定會尊重他的意見，和他一起撫養孩子，只是他不會貢獻精子，那隻能是周原的孩子。周原信了他的說法——孫子只能那麼說，只能斬釘截鐵地那麼說。他知道周原是不想要孩子的，可只要孫子表現出一絲絲想要，他一定會陷入焦慮中、甚至敦促孫子辦成這件事。而將來他們之間真的多了個孩子，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保證不了。孫子對周原說：“我這輩子只想對你負責。”他現在過得非常好，美夢成真，心想事成，萬事如意，他何必自尋煩惱？那天他把周原抱在懷裡，對他說：“我只要你就可以了。中國男人平均壽命七十四，咱們已經過了一半了，只剩三十七年，我不想浪費任何時間給別人。”以此結束了話題。於是他們達成共識，不要小孩，從那以後，誰也不提這件事了。在父母面前，這件事孫子也打了馬虎眼。天氣冷，生日蛋糕提到家門口並沒有融化，孫子剛掏鑰匙，門就被從裡面開啟了。周原提著袋垃圾出來，看見孫子回來，愣了一愣。“這麼早？”周原看見了孫子手上的蛋糕，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幹嘛買這個？”“你今天生日。”孫子把蛋糕放進冰箱。“哦，對哦。”周原看了看鐘，上面確實顯示日期是十二月十五日。孫子永遠記得住他的生日。周原卻永遠記不住自己和孫子的生日。“今天這麼早嗎？”周原站在孫子身後，看著他關冰箱門。孫子一轉身，輕輕抱住周原，親了一口他的臉頰。周原猝不及防，孫子又吻了吻他的嘴唇：“生日快樂，我的如意。”孫子最近一段時間在萬河拍戲，經常工作到深夜，即便如此，他還是堅持每天回來，只是早出晚歸，頂多在爬上床後和周原說幾句話就睡覺了，根本沒時間親熱。周原被他吻得上了火，把孫子壓在沙發上，狠狠親了幾口，低聲問：“這麼早回來讓我操？”孫子摸了摸周原的屁股，咬著他的耳朵，說：“今天給我來。”周原一時著了他的道兒，四肢軟了，就被孫子反壓了過來。他沒吭聲，由著孫子啃了又啃。周原穿著牛仔褲，有點緊。孫子一時解不開他的扣子，嘟囔道：“你是不是胖了？咦？你怎麼穿我褲子？”周原笑了笑，說：“現在知道你的褲釦子難解了吧？”孫子由於職業需要，穿的褲子經常設計有些反人類，比如這條褲子就是大門沒拉鍊，僅有三個紐扣的那種。上次孫子穿著這褲子，周原解了半天釦子，到最後都硬不起來了。“不準穿這種褲子等我。”孫子最後還是解開了褲釦子——好歹是他的褲子，他熟練多了，“穿以前美青給你的小熊睡衣。”“你要求還挺多的。”周原捏著孫子的下巴，不讓他繼續啃自己，“你有完沒完？別吃了！”“好吃。”“再咬你今天就完了。”周原威脅地捏了一下孫子的屁股。兩個1號的性生活全靠互相威脅，孫子果然不敢造次。陸寧在得知他們的情況之後曾痛心疾首地表示浪費：外面一攻難求，這兩位竟然內部消化了。一般情況，性生活開始的時候雙方會說好，但也不排除過程中某方興致大發而轉換體位的情況。甚至一晚上換著來，也不是不可能。盡興之後，周原躺在沙發上，孫子給他拿了床被子蓋著。打掃完現場，孫子也擠上沙發。周原懶懶地看了他一眼，捏了捏他的臉頰：“你還沒卸妝，你的粉是不是蹭到我身上了？”“哪有那麼容易脫粉？”孫子搓了搓臉皮，又蹭了蹭周原，“粉怕什麼？你全身都是我的口水還有精……”周原捂著他的嘴，把他推到一邊，掀開被子，說：“閉嘴，我去洗澡了。”兩人衝了會兒澡，又回到沙發上赤身躺著。周原撥弄著孫子的頭髮，忍不住吻了他的額頭。“今晚想吃什麼？咱一會兒去超市買點菜。”孫子說。“你上回做那個三杯雞好吃，還有回鍋肉。”“那一會兒去買雞和五花肉，家裡沒了。”“你敢出門嗎？”在雲南的小縣城倒沒關係，畢竟是小地方。東鄉的話，周原並不太確定。“沒事兒，哪有那麼容易認出來？”孫子說，“認出來又有什麼關係？還能被吃了嗎？放心，我沒那麼紅。”“一起去？”“嗯，一起去。”週二下午的超市幾乎沒什麼人，兩位男士逛著竟然還能碰見周美青，周原也是覺得無語了。“哥？”美青驚訝地看著他哥和他哥的好朋友，兩個大塊頭的男士一起在一號土豬櫃檯前就一塊五花肉是否適合做回鍋肉進行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