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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孩子,她只能放手。

可謝元茂聽了這話,卻只瞪大了眼睛,“你這意思,是要同我和離?”

“是。”宋氏掩眸。名聲雖重,卻永不比兩個孩子重要。然而她心中哀痛,除了個“是”字,竟是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但謝元茂卻覺得她這是不願同自己說,氣得緊緊抓住她的肩:“你可是覺得我對你不住,所以寧棄我而去,亦不願陪我過眼下難關?先前翊兒跟阿蠻落水之事,我若有法子,難道會眼睜睜看著他們出事?你且忍一忍如何?權宜之計,如今不過都是權宜之計呀!”

宋氏吃驚,抬頭望他,似是從未認識過他,慼慼然道:“你讓我忍?你可知你母親同我說了什麼?”

謝元茂啞然。

“你已經知道了?”宋氏見狀不由愈加詫異。

謝元茂不敢看她,艱難點頭。三老太太在尋宋氏之前,曾先找過他。同樣是三日時間,他卻早已有了決斷。他別過臉,望著雕花的窗欞,故作鎮定地道:“兩條路皆能行,福柔,且忍一忍。”頓了頓,他又道,“你我都在府中,兩個孩子便養在壽安堂,同養在我們身邊又有何區別?若你不捨得,那不也還有另一條路?只要我心中裝的是你,為妾為正當真便有那般重要?”

宋氏的面色伴隨著他的話語聲一點點冷了下來。

第059章 心寒

心若錯付,可還能挽?

宋氏時至今日,才終於明白過來,原來在謝元茂心中,她做不做正室,做不做她的妻,根本便不重要。

她望著眼前這個同自己做了六年夫妻的男人,那顆一度裝滿了他的心終於碎了一地,再也拼湊不起來。

“你說得是,為正為妾又有何重要?說到底,只要你滿心是我,旁的又有什麼干係……”宋氏面上冷漠的神情漸漸又褪去,兩頰染上紅霞,唇色卻是蒼白的,“只是忘之,你容我緩一緩,讓母親暫且先等等可好?短短三日,我難下決心。”

謝元茂聽到這話,又見她嘴角漸彎,只當她是想明白了,當下應道:“辛苦你了福柔,來日我定不負你。母親那,我去說。”

宋氏低眉順眼,“我知道,你永不會負我。”

然而口中說著這樣的話,她隱在廣袖下的手,卻悄悄地收緊了。

謝元茂則笑著將她摟進懷中,在她頭頂上微微嘆息一聲,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入京之事,你可曾同大哥提起?”

昔年宋延昭救了他的命,又將唯一的妹妹許給了他,他倒是真怕宋延昭知道了現狀後氣惱。偏生宋延昭的脾氣也不好,依他看,如今還是瞞著他的好。等過了這段日子,一切安定下來,再提也不遲。

殊不知,他心中這般期盼著,宋氏卻早已經在謝姝寧的慫恿下給宋延昭去了信。

“還不曾。”宋氏靠在他懷裡,聽著他胸腔內的心“怦怦”跳動,手心冰涼,“哥哥的脾氣你不是不知,我哪裡敢告訴他。且他遠在關外,進出不便,給他去信也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她信口胡謅著,眼神漸漸飄忽。

謝元茂卻渾然未覺,聽完笑著扶她落座,自己半蹲在她身前,放低了姿態柔聲道:“你信我一次。”

宋氏正視著他的眼,輕笑著點頭。

“福柔,得妻如你,夫復何求。”謝元茂長舒一口氣,讚歎不休,卻忘了自己話中的紕漏。

她或許,再也做不了他的妻了。

然他故作不知,宋氏也不揭穿。

壽安堂內,三老太太聽聞宋氏去尋了謝元茂,便想起自己先前問過宋氏的那些個話。她看明白了宋氏愛極謝元茂,所以早早便在尋宋氏之前就傳了謝元茂來,將那些話說了。她雖不是他的生母,可到底養大了他,怎會不知他的性子。

她先用科舉仕途困住了他,再用長房為棋,讓他明白,他若不能出頭,便永世為卒。

女人嘛,沒了還能再娶;孩子,沒了也還能再生。

聰明的男人,又怎會被這些事束縛前往青雲路的腿腳。

宋氏同謝元茂做了多年夫妻,卻被情愛矇蔽了雙眼,直到謝元茂說出那樣的誅心之言,她才恍然驚覺。好在為時不晚,一切都還有機會。

當天夜裡,謝姝寧卻因為不放心,跑到正房賴著不肯離去。宋氏只道是母女連心,這丫頭知道自己心中不好受,便強笑著摟住了她一道安歇。桂媽媽心中也不安,親自值夜。

到了半夜,宋氏做了噩夢驚醒,便悄悄將謝姝寧往裡側抱,自個兒隨手批了外衫起身,摸黑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