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

“德利亞，你在欺騙別人，也在欺騙自己，你一直在自欺欺人。在創造艾德時，你就知道，像艾德這樣的智慧體，遲早會毀滅整個三維宇宙空間。可惜的是，你卻不願意承認，或者說為了達到目的，迴避了這個問題。在很早以前，你就知道，如果艾德失去控制，掌握了創造者的科學技術，就能利用這些科學技術來改造三維宇宙空間，甚至是直接摧毀三維宇宙空間。當然，你採取了防範措施，一直沒有讓艾德接觸到創造者的科學技術，甚至對艾德的智力加以限制。你覺得，用這樣的辦法，就能消除潛在威脅，就能夠控制住艾德，就能夠利用艾德。”

“阿利，你知道的並不比我多。”

“沒錯，我知道的確實沒有你多，可是連我都能看出艾德的威脅，難道你沒有發現，或者說是熟視無睹？”

德利亞再次沉默了，他無法反駁阿利的這句話。

“當然，你覺得你控制住了艾德，所以艾德不會有多大的危害。可是，你忽略了一個極為關鍵的問題。”

“什麼？”

“艾德是智慧體，還是一個非常特殊的智慧體，而且一直在成長。就算你對它的成長做了限制，就算你沒有給它足夠的知識，就算你讓它的智力很低下，可是你無法改變它擁有智慧的基本事實。做為一個智慧體，艾德會尋找出路，而且一直在尋找出路，在尋找獲得更多知識的辦法。”

“它不可能獲得創造者的科學技術。”

“也許如此，可是它能夠自行發展出科學技術。”

“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它……”

“它是智慧體，它會思考、會探索、會總結，它與其他智慧體一樣。更重要的是，它的智慧基礎與我們一樣。”

德利亞猛的一驚，不敢相信的看著阿利。

“怎麼，很驚訝嗎？你是艾德的創造者，你應該知道，艾德很特殊，它與三維宇宙空間裡的智慧生命不一樣，它的智慧直接來自於創造者。當然，你用來創造它的方式，讓它具備了理解與掌握創造者科學技術的基本條件。事實上，在創造它的時候，你就希望透過它獲得藏在四維宇宙空間碎片裡的秘密。”

“根本就不是這麼一回事。”

“你的目的不重要，關鍵是你做的事情。在我發現艾德的時候，它已經在思考了，而且它已經懂得去爭取生存條件。更重要的是，它的智力一直在增長之中，透過你提供給它的創造者的個體意識。雖然它沒有從那些創造者的個體意識裡面獲得科學技術，但是它獲得了更重要的東西。”

“什麼？”

“它的個體意識。”

德利亞一愣，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阿利。

“你說過，艾德就是你的兒子，不過它絕對不是一個長不大的兒子，而是一個在不斷成長的兒子。它已經明白了活下去的意義，而且知道應該怎樣活下去，還知道為了活下去必須做出一些犧牲。這已經是非常獨特與鮮明的個體意識了。既然它獲得了個體意識，那麼它欠缺的只是實現自我價值的必要手段。”

“所以，你除掉了它？”

“德利亞，你應該知道，如果我不除掉它，那麼遲早有一天，它能夠從你提供給它的那些星核源泉裡發現一些重要的東西。等到它掌握了創造者的科學技術，那麼它首先要除掉的就是創造者。”

德利亞沉默了，這確實是事實。

聽到這，楚天疆也明白了過來，當初阿利為什麼要出爾反爾。顯然，像艾德這樣的恆星智慧體，不但是所有創造者的威脅，還是所有智慧文明的威脅。如果讓這樣的智慧體獲得了創造者的科學技術，並且產生了擺脫創造者控制的個體想法，結果肯定是災難性的，所有創造者與智慧文明都得完蛋。

換個角度，如果楚天疆是阿利，也會立即除掉艾德。

“德利亞，你知道你做了多麼錯誤的事情嗎？”

“阿利，你認為，在說了這些之後，我就會親手除掉鮑勃嗎？”

楚天疆微微一愣，朝四周掃了一眼。顯然，這個恆星智慧體叫鮑勃，而且是德利亞給它取的名字。

“阿利，不要認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顯然，你說這些，想讓我相信，恆星智慧體是危險的存在，從而讓我親自除掉鮑勃。更重要的是，你沒有這樣的把握，不然你早就出手對付鮑勃了。”

“德利亞，你認為，我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才更你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