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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部分

奮,待帳中平息下來便道,“為大戰之勝,本上將軍今日釋出兩道軍令:其一,原幕府司馬、軍吏,各加爵一級,悉數充任各部傷亡都尉,新幕府之司馬軍吏,由本上將軍之隨帶吏員充任!”

這種“易置軍吏”的做法本是軍中忌諱。忌諱處不是上將軍無權,而是易置軍吏對戰事大大不利。如同換官不換吏一樣,換將不換吏也是軍中傳統。這些司馬、軍吏事實上都是掌握軍務細節的實幹吏員,其可貴處不在於智慧才思,而在於對繁雜軍務的精熟與長期磨練的處置經驗。除了最重要的軍令司馬,也就是尋常人所說的中軍司馬,一班軍吏與將帥並無生死黨附,而都是以軍令是從。無論何人為將,司馬軍吏都是處置軍務不可或缺的一套人馬。今日趙括初帥便易置軍吏,原是大出眾將意料,誰知司馬軍吏們卻是沒有怨言,且齊齊一聲遵命,便站到將軍們身後去了。此中要害,便是趙括對司馬軍吏們每人晉爵一級,事實上有所撫慰。按其才具,這些司馬軍吏原本便是軍中士子才做得的,尋常帶兵都尉倒未必做得。惟其如此,司馬軍吏中便也不乏期盼戰場立功擢升者,既能加爵一級又能馳騁戰場,未必便是不好,誰卻去與這個深得趙王信任且講究甚多的上將軍認真理論了?見司馬軍吏們如此泰然,將軍們便也會意,自沒有一人出來再生異議。

“第二道軍令!”趙括語氣驟然凌厲,“自今日起,各營立即做攻敵之備!半月之內,散守營壘之軍兵,集結成營駐紮!專一防守器械退入輜重營,弓弩火器雲梯雲車等諸般攻敵器械,做速入營!營壘軍炊器具一律退庫,軍士復我趙軍剽悍輕猛之風,人各六斤乾肉、兩袋馬奶子,做一往無前之衝鋒陷陣!”

“嗨!”大廳轟然一聲,竟是炸雷一般。

正午一過,整個趙軍營地便沸騰起來了。三年以來,趙軍都是營壘堅壁而死守,驟然間要轉入進攻準備,卻是談何容易?幾度春秋寒暑,營壘幾乎變成了兵士們的家室。每道營壘後都挖掘了無數山洞,避風處的山洞睡覺,通風處的山洞造飯,溪流邊的山洞沐浴,深澗旁的山洞做茅廁,營壘中段的寬大敞亮山洞,便做了各個都尉的“幕府”。日復一日無仗可打,猛勇計程車兵在這種軍營“山居”中也實在有些散漫了,有些疲惰了。如今將令雷厲風行,要在半月之內迴歸大草原血戰一般的輕兵大營,卻是有多少事情要做?一時間,長平四面的四十多座大營壘裡,便是人聲鼎沸戰馬嘶鳴車馬交錯兵隊穿梭,入夜遍山火把,白晝旌旗獵獵,半個上黨都燃燒起來了!

便在這沸騰燃燒的時刻,趙括的中軍幕府卻悄悄遷出了長平關,北上三十里,在丹水上游的一座高地連夜構築了新的中軍行轅。長平大戰之後,後世對這座高地及其餘脈有了兩個名字:一叫做韓王山,一叫做將軍嶺。韓王山之名,當是後世得韓人之稱而流傳,說得是當年馮亭守上黨以這座山為中軍幕府。將軍嶺之名,當是後世得趙人之稱而流傳,說得是趙括在此駐紮總帳與秦軍大戰。趙括在昔日踏勘中早已熟悉了長平地形,所選這座山頭,恰是丹水、小東倉水與永祿水之分水嶺,平地拔起二十餘丈,底部土坡,山腰以上便是石山,山坡不甚陡峭卻也不易攀登,山頂卻是一片平坦高地,可駐紮數萬精兵。遠眺而去,四方河谷與秦軍黑色營壘皆歷歷在目,確是難得的中軍號令之所。

行轅一紮定,趙括立即下令設定雲車大纛旗以做三軍總號令。當清晨的太陽爬上萬千溝壑時,一團火焰般的“趙”字大纛旗便在將軍嶺獵獵飛動了。

三、秦國朝野皆動 白起秘密入軍

趙括替代廉頗的訊息一傳出,秦國朝野波瀾頓生。

諸般傳聞原是鄭安平人馬的受命之作,秦國最高層當然清楚。然則對於不明真相的朝野臣民而言,趙括為將的訊息不啻是秦趙大決的一道戰書!用老秦人的話說,秦人繃著心與趙國撐了幾十年,卻老是摔個平跤,沒逮著個甚便宜。反倒是趙國有了“首勝強秦”之名,赫赫然成了山東守護神。如今這猛子趙國分明要與秦國生決死戰,秦人雖則不怕,卻仍然是渾身一個激靈!此其時也,秦人公戰之風早已蔚為傳統,訊息一傳開,便是舉國請戰,各郡縣官署竟是庶民盈門,一口聲要上陣斬首立功!咸陽官員大臣們也絡繹不絕地進宮求見秦王並紛紛上書,卻幾乎是異口同聲一個調:不能服軟,早定國策,與趙國一決!

與此同時,山東六國也立即緊張起來。趙人尚武好戰,秦人虎狼成性,一個生猛,一個兇狠,活生生天下一雙死硬對頭!如今一旦舉國大決,鹿死誰手實在是難以預料。為今之計,只要不連帶受災便是萬幸,誰卻顧得來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