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是用學問來賺錢,現在,她則要用錢來堆積學問。
第二百九十五章 牢中夜話
一晃眼又過去兩日;餘舒就待在家裡看書寫算;研究易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等著大理寺開堂審案的訊息。
這兩天沒什麼大事發生;趙慧將宮中發下的賞賜挑選了一份;讓賀芳芝給裴敬送去;另外忘機樓又送了夏明明的信來;責問餘舒為何沒赴她的約;餘舒寫了一封回信讓貴六捎走;信上沒作解釋;只是約了夏明明月底見面。
另外;餘小修在書院裡遇上了薛文哲;正如餘舒所料;薛文哲果然知道了紀星璇入獄的事;也不知他從哪兒聽來這件事和餘舒有關;逮著餘小修冷嘲熱諷了一通;言辭裡對餘舒多有不尊重;結果餘小修告到了宋院士那裡;薛文哲被說教了一頓。
餘舒聽餘小修講起經過;當時冷笑;道:“以後你看見他;就當他是隻蒼蠅;不必搭理。他若再找你麻煩;你就告訴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曾經光著屁股被當成供品祭天;就閉好嘴。”
在義陽城的時候;薛文哲曾被一夥人抓去當成祭品開壇做法;餘舒和餘小修受他連累;遇了一場險;目睹了薛文哲被人扒成白條雞的醜相;也正是那次餘舒初識景塵;所以記憶猶新。
餘小修記下餘舒的話;第二天去了學堂;卻沒遇上薛文哲再來找他;就以為他是害怕院士說教;殊不知薛文哲壓根就沒來上學。
暫按下這小事不提;這一天黃昏時候;餘舒總算等來了開堂會審的訊息;薛睿派了老崔來給她送話;會審的日期就定在明天;薛睿要她明天一早在家等著;他會派人來接她到大理寺。老崔就帶了這麼兩句話;多餘的沒講;這讓餘舒很是鬆了一口氣·只當薛睿是不記得那天他醉酒後的事。
回頭告訴趙慧說她明天要出門;讓廚房燒水;在芸豆的幫忙下;一隻手不能沾水的餘舒洗了澡·便早早地上床睡了。
就在餘舒高枕無憂之時;安陵城西大獄中;靜森森的夜裡;一間牢房的門被開啟;獄卒將火把插在牆上;照亮了這陰森的石屋;顯出木床上一個佝僂的人影·隱約聽到一兩聲虛弱的咳嗽;這床上的人聽到開門聲;慢慢轉過半個身子;露出一張灰敗的臉孔;滿身病態;卻是十日前還精神爍爍的紀懷山。
“咳咳;是、是誰?”紀懷山看著牢門口的人影;不確定是官衙的人要深夜審問·還是別的什麼人來探望他。
“祖父”
門口一個人低叫一聲;跑到木床邊;屈膝向他跪下·頭上披的黑色斗篷滑落;露出一張素面朝天的臉。
“璇、璇兒?”紀懷山大驚;強撐著身體坐起來;“你怎麼、怎麼——”
“是寧王殿下;”紀星璇眼眶紅紅地伸手扶住老人;小聲對他道:“明日就要開堂審問;王爺想辦法讓我偷偷離開牢房;過來見您一面。
聞言;紀懷山趕忙看向門外;尋找七皇子劉灝的人影·只是外面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清;便低聲問她:“七、王爺也來了?”
紀星璇點點頭;“王爺在外面等呢;這地方他不便進來;您就別找了;咱們快商量商量·明日上了公堂該怎麼對答吧。”
紀懷山收回視線;沒有看到劉灝;眼中一閃而過失望;咳咳了兩聲;抬頭看著跪在矮床邊的孫女;藉著牆上的火光;將她臉上的擔憂、焦急和少許懼怕看在眼中;令他很是自責;他伸出因病痛微微發顫的手;摸了摸她的頭頂;緩緩道:
“早知今日;當時我就不該冒險盜題;被那狼子野心的混賬所矇蔽;讓你用擋災石和她做了交易;才埋下大禍。好孩子;咳咳;這一次是祖父害了你;”
紀星璇握緊了老人另一隻手;眼中有淚打轉;搖搖頭;強忍住哽咽;衝他扯出笑容:“您快別說這喪氣話;王爺說了;只要他們拿不出物證;任憑他是道子還是誰作證言;大理寺都不能輕易給咱們定罪;那份考卷您不是早就燒了嗎;孫兒那一科答卷也是自解了意思;至於他們冤枉咱們同謀害皇親的逆賊有勾結;就更不可能定罪了。爹爹前日才來看過我;說是已經託付人到大理寺去打點了¨。沒事的;祖父;會沒事的。”
紀懷山的手掌停在她發璇上;看著她;閉了閉昏花的眼睛;不忍心告訴她;昨日他那知交好友趙知學來探牢時告訴他的訊息——司天監從今年大衍試星象一科中;查出了七八份一模一樣的卷子。
他徇私舞弊的罪名落實了;最輕也要被剝官發配;而他這資質絕佳的寶貝孫女;則會因為作弊斷送了大好的前途;終身不得入考大衍;作為一個女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