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之子吳省德和信王世子高暘的事情,甚至我在端午節的宮宴上都沒有見到他。從內史稿上看到的一星半點波瀾,更是離我十分遙遠。
只願日子就這樣平靜下去,再也不要生什麼事端。
五月十四日午後,皇后召我去御書房伴駕。自從端午宮宴,我有十來日沒見到皇后了。在書房外面等候時,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在向皇后稟告今春征馬的情形。良久方聽得皇后略帶疲憊的聲音道:“究竟還缺多少?”
“啟稟皇后,還缺兩千零五十一匹良馬、一萬多匹中馬。”
“中馬不夠還可以用牛,用驢,還有水運可依靠。良馬不足,聖上的騎兵便無法作戰。該如何是好?”
“微臣以為,關中既已平定,何不向夏人買良馬和種馬?”
“關中剛剛平定,民心未穩,開啟互市之事要從長計議。況且若燕賊知道我良馬不足,恐戰事生變,動搖軍心。”靜了好一會兒皇后才又道,“傳意,著三司使、戶部、兵部即刻進宮,三司將歷年征馬的賬簿和文書統統送宮來,朕要細看。不得有誤。”
內侍應了,輕手輕腳地走出御書房。見我在書房門口端立等候,頓時一愣,然而也顧不得行禮,便掉頭出了儀元殿。原來正是前些日子因向我討賞銀而被杖責的小羅。接著一個朱服犀帶的中年男子躬身退了出來。背上早已汗溼了一大片,又結了好些白霜。他舔了舔乾燥的雙唇,舉袖拭汗,一溜煙地出了儀元殿,竟然沒有看到我。
穆仙走出來請我進去。只見皇后正在飲茶,霧氣散去,露出一張妝容精緻的面孔。昔日清澈堅定的目光,陡然多了幾分焦躁和疲憊。虛浮的脂粉下,曾經光潔飽滿的肌膚多了幾道細紋。整張臉透著青白不定的玉光,又似暗夜裡被星光照亮的流雲。明昧之間,陰化為陽,有權欲的火種永生不滅。
當年陸皇后第一次於巳時前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