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也磨好了,墨蘭還生怕蘇靜看不到似的,仔仔細細把筆架上的每一支毛筆都檢查一遍,好讓蘇靜一會兒不論用哪一支都絕對能順手。
蘇靜淺笑走近,卻突兀來一句:“這半天口也幹了,墨蘭,去沏壺茶來吧。”
墨蘭怔了一下,容嬤嬤也暗暗驚了一瞬,倒是香兒被蘇靜卉折磨了幾年,覺得什麼狀況都小意思的半點不意外,低眉垂眼站那裡,不叫她就繼續大腦放空。
蘇靜轉眸看去向墨蘭,墨蘭才回神應諾。
出了屋,墨蘭才敢流露不甘不願,抿唇回頭咬咬後槽牙,才拂袖而去,卻不知左媽媽在角落默默看得清楚,也沒有出聲的意思……
——偶是分界線——
站在書案前,蘇靜卻不急著選筆,反而看著容嬤嬤笑問:“容嬤嬤喜歡什麼樣的字?”
容嬤嬤愣了一下,頷首道:“做奴婢的,沒有喜歡一說。”
蘇靜單單支走墨蘭卻留了香兒,顯然是向容嬤嬤表明香兒是蘇靜信得過之人,自然而然容嬤嬤說話時也就無需那麼多忌諱,也放了教習嬤嬤的嚴厲矮著身段,算是在向蘇靜表明那件事她記掛著,但還在考慮,可那些香兒卻是不知道的……
聽到容嬤嬤聲調語氣明顯轉下,香兒很驚愕,不禁偷偷看了看兩人,卻不知兩人的餘光也掃著她,只是都很隱晦,她沒發現而已。
蘇靜勾唇而笑,撇著香兒也不理,伸手取了最邊最小的毛筆:“那我就姑且獻獻醜,還望容嬤嬤不吝賜教。”
舉止優雅,話也挑不出問題,可容嬤嬤聽著卻沒來由的生起一股不祥,頷首間冷汗也冒了出來:“大小姐客氣了,賜教不敢當。”
蘇靜笑笑,也不再多說,提筆蘸墨就在紙上寫下蘇靜卉三字,是漂亮的小篆體,一筆一畫均勻優雅且自然,半點鋒芒沒有,就如當下蘇靜這個人給人的感覺。
“容嬤嬤覺得如何?”蘇靜淺笑問間,就又換了支筆蘸墨,在另一張紙上同樣寫了蘇靜卉三字,用的卻是隸書,筆畫間蓬蓬生氣也顯露出來了,卻已完全像是另一個人寫出來的。
容嬤嬤面色微微一變,疊聲應道:“自,自是極好……”
她聲方落,蘇靜又換了筆,雖同樣是蘇靜卉三字,卻又換了字型,如此下來,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同一個人用同一隻手卻寫出了八種完全不同風格的字,若不是親眼看著她寫只見字的話,還會直接以為是出自八個人的手!
看著那些或溫潤,或秀活,或朝氣蓬勃又或如鷹隼摩空咄咄逼人……的字,容嬤嬤只覺冷汗簌簌轉瞬就溼透了背,顫顫著唇險些就脫口而出的問蘇靜究竟多大,但關鍵時刻,她還說抿緊了唇把嘴閉得緊緊的。
而,蘇靜卻問她:“依容嬤嬤之見,我哪幾個字寫得最好?”
容嬤嬤一窒,目光顫顫的在八種字間遊轉,每轉一種心就顫一下,脖子也愈感有什麼架著似的冰涼,最後,停在最初那副小篆上,膽戰心驚的道:“奴婢愚見,覺得大小姐這幾個字最好。”
蘇靜笑,拿起那張也甚是滿意的點點頭:“我也是這麼覺得……嗯,往後我就只寫這樣的了。”說罷,瞥向早已面色發白的香兒道:“其餘的都燒了。”
香兒愣了一下,顫著應諾,慌忙把其餘的字都收了,卻這時,去沏茶的墨蘭回來了,一同的還有水仙。
香兒一慌,胡亂就把七張字揉成長卷,硬塞進袖中,低低對蘇靜道:“大小姐,奴,奴婢水喝得有些多了,想去趟茅房……”
去茅房是假,找個隱蔽的角落燒字卻是真!即便她懂的不多,卻也看得出來八張字完全不一樣,而那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31】財厚惹人獰
蘇靜淺笑點頭應了香兒,卻也轉頭就讓了水仙和墨蘭進門。
這時香兒才轉身離了書案,更別提出門,自然驚到了,一僵之後本能就低頭去整袖子,本是想把袖中的字藏好一點,卻反而讓聞聲進門的水仙和墨蘭撞見了……
水仙和墨蘭聞允進門,撞見了香兒整袖子,也看出了袖子鼓鼓有古怪,隱約似乎是紙張之類的,卻也瞧不清是什麼,而香兒那一臉慌色就更惹人生疑了。
水仙看了看就別開了眼,神色自然的近蘇靜去,福身道:“大小姐,鬱翠園來人傳話,說老夫人讓您得閒過去一趟。”
墨蘭倒也跟著走近,卻低著頭眼直追著香兒直到香兒出門才收回……
蘇靜當是沒見,問水仙:“知道是什麼事嗎?”
“只知道夫人和二夫人這會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