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瞅著丹田裡那一尾漆黑的錦鯉,依舊完好無損,安安靜靜的待著。
他揉著那隻被他留下來用來鍛鍊新技能的兔子,深深的嘆了口氣。
最近在靈脈待著,氣海總是自主的推動著靈氣在體內執行大周天,這一次並不是在他睡著之後毫無所覺的進行了,而是在元清清醒的時候,也依舊一刻不停的在吸納靈氣。
他揮劍的時候在運轉,他研究新技能的時候在運轉,吃飯的時候在運轉,睡覺的時候估計也沒停下。
元清雖然有意識在阻撓,但他專心去幹另一件事的時候,氣海總是見縫插針的要轉一圈。
他覺得自己再待下去怕是要直接跨過煉氣進入築基期了。
這讓他有點著急。
師兄說過在築基之前,要花費很多的時間去蘊養劍胚,然後在進入築基的時候去領悟劍意,打造本命靈劍。
傳訊符也發給師尊了,師尊表示也沒有師兄的訊息,而且如今外邊還沒平靜下來,讓元清不要輕舉妄動。
元清坐在臺階上看著門前的道路例行發了會兒呆,然後就放下兔子,自己回去院子裡繼續修行。
他在嘗試著自學吞日月,在之前也問過師尊,師尊表示可以學,反正吞日月的陣盤也在元清那兒。
跟師尊傳訊往來了這麼久,元清才知道之前由師兄手把手教授劍招和御劍之術,在別人眼裡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哪怕是有宗派的修士們,他們所能夠得到的,也僅有來自師尊的指點。
這樣手把手的教,除非是親爹,不然很少會發生。
他們大多覺得師父只是一個引導的人物,修行一途上,最終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玄明倒是知道元霄對元清體貼過了頭,不過他一直都沒有插手,怎麼說都是兩個徒弟之間的私事,元霄願意一手包辦了師弟的事情,玄明也樂得輕鬆。
橫豎他身為師尊,總不好去阻止自家大徒弟對小徒弟示好吧?
何況他們倆之間還是那種關係。
雖然覺得元霄這樣做實在是有點過了頭,但玄明還是沒有過多的去置喙。
所以如今元清終於還是到了只能依賴自己的時候,玄明對於這件事情也是非常高興。
他挺希望元清能夠意識到己身的力量才是一個修士的根本,而身邊的人哪怕再強,也無法完全的保證他的安全。
元清主動表示想要試著修習吞日月,玄明是雙手雙腳贊成的。
他本以為元霄的失蹤會讓元清的情緒變得低迷,心態受到衝擊,畢竟是道侶失蹤,以玄明對那些彼此信任到能夠踏入雙修之境的道侶的瞭解,如果有一方失去音訊了,另一個直接崩潰也是可能的。
那就跟丟失了自己的半身一樣。
哪怕知道他還安然的活著,不能夠相見也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
元清卻並沒有那樣的表現,玄明想了半晌,也只能說不愧是從罔神香之中踏入修道之途的人。
就憑這心性,未來的成就一定無可限量。
而事實上元清很慌張。
他每天都得反覆的確認好幾次丹田之中那一尾漆黑色的錦鯉的狀態,才能入睡,而哪怕是入睡了,也總是因為一丁點聲音而驚醒。
靈脈之中沒有能夠跟他交流的人,元清也並不想將自己的不安帶給別人。
那種將自己的傷口扒開給別人看,以求得他人安撫慰藉的事情,他做不出來。
他將這些事情都歸咎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他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就不會畏懼孤陰,也不會因為孤陰的到來而四處躲藏。
更不需要跟師兄分開,以至於現在連師兄在哪裡失蹤的都不知道。
元清感覺有些沮喪,他很早就意識到自己的力量會給身邊的人和自己造成困擾,但是力量這種事情,急也急不來,元霄還在察覺到他心思有些動搖的時候嚴正的警告過,說不要因為渴求力量而走上歪路。
雖然元清自己是覺得自己走不上歪路的,但他卻也懂強大這種事情必須一步一步來。
從最基本的修為開始,然後是劍術,然後是陣法。
獨陽給他樹立了一個非常好的榜樣,至少讓元清不至於因為驟然失去元霄這個依靠而亂了章法。
哪怕他現在心慌得不行。
溫澤踏入這道靈脈的時候,距離元霄失蹤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正巧撞上了元清坐在臺階上眼巴巴瞅著來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