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們?
我感覺四周的溫度正在迅速升高,而體內的五臟六腑都被吸成了一堆。
“血,血!”四眼眼珠子都看不見了,眼眶裡只剩下眼白,他費勁兒的喊著。
“什麼?”
“血,你的血,給豆豆。”
對啊,奶水已經沒有了,可我還有血,豆豆含了我的血是否能夠再顯威力呢?
我使勁伸出胳膊,努力伸長,豆豆就在我的不遠處,她的小腿被牢牢吸住。
“豆豆,加把勁!”
好閨女揚起了腦袋,看到了我伸出去的右手,她向前探出脖子,一口咬到了我的手。她只有乳牙,幸虧前面的沸水已把我淋得遍體鱗傷。
豆豆嘴上用力,一股子暖流從我的身上流走。
豆豆嘴裡吸滿了我的血液,鼓動著小嘴。三秒鐘後,我看見一道紅的發亮的直線,從她的嘴中噴射而出,一下子擊在了那口大鍋上。
“砰”的一下,整口大鍋竟然被活生生的噴散了架。
碎掉的鍋的碎片,並著沸水,被濺的到處都是。它們濺到那些鬼娃的身上,鬼娃立馬被打的嘰嘰直叫,落在屍果蔓藤的藤子上,瞬間就切斷它們。
同時,我們也被重重的拋在了地上。
我第一反應,便是去抱豆豆,卻硬生生的被嚇在了原地。
“想什麼呢!”四眼從我的身邊跑過,一把抱起豆豆。
那口鍋裡的水流的到處都是,冒著的蒸汽,迅速的凝聚成了一個人形,自然是那隻女鬼楊惜。楊惜退到了牆邊上,鬼娃們縈繞在它的四周。
大頭屍徹底不動,或跪,或靠,有的甚至直接癱到了地上。
“四眼,你,你看看豆豆怎麼了?”我顫抖著聲音說道。
四眼根本容不得我多說話,趁著這個當口,便拉著我,往外跑。楊惜的笑容不見了,臉上露出的表情似乎很不可思議,很忌諱。
我想肯定是這樣的,別說是它了,我自己都被嚇的半死。
四眼帶著我離開後廚,離開廳堂,出了黃泉飯店。
雖然我們沒找到出口,但起碼我們回到了鬼道上。楊惜它們沒有追出來,算是暫時安全了吧。
我們順著小路,玩命的跑,就想盡快離開那個地方,然而我心中的恐懼之心,卻遲遲不能褪去。
我們跑的氣喘吁吁,終於跑不動了。放眼望去,我們又回到了墳場。與先前不同的是,墳場裡現在竟然還零散的出現了一些人。
“怎麼會有人,我們出鬼道了!”
“出個屁,”四眼搖著頭,“剛剛在那裡面,我們的元氣大傷,陽氣不足,現在連鬼都不怕我們了。”
“什麼--你的意思是那些都是鬼?”我問道。
四眼點點頭。
正說著話呢,山坡上,小道上,樹林子裡,墓碑後,不停的出現各種--黑白的“人”影。它們穿著長袍,穿著大褂,穿著各式各樣奇奇怪怪的服裝。面無表情,舌頭外伸,雙眼無神的在我們的眼前飄過。
瞬間我的世界便成了一片黑白。它們似乎根本就每當我們存在。
然而這一切,都不是我恐怖的真正原因。現在足以讓我崩潰的恐懼感,並非來自那些鬼,甚至不是來自大頭屍、鬼娃、和楊惜。
而是--,
豆豆!
就在她剛剛吸吮了我的血之後,臉上青筋曝露,面容發黑,雙眼猙獰,嘴裡的那兩顆小乳牙,也顯得鋒利如刀,和那些鬼娃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這是我第一次感到害怕,因為女兒而害怕。
她是一匹嗜血的狼,終於露出了野性?
我不敢想。
--我到底是生了一個什麼玩意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