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彝族人神眉鬼道,詭秘莫測,然而正如四眼所說,他們才是鬼山的主人。而我們現在又急需“嚮導”。所以不得不在原地等待著。
道理雖這樣講,可我還是覺得不妥,“在這等,怎麼等?”
四眼搖搖頭。然後聳著肩膀說道,“難道你沒有發現,其實我們已經陷入到了一個無法回頭的境地了嗎?”
我一驚,但很快便覺得他說其實並沒有錯。
“退,肯定是不回去了,”四眼頓了頓,“而且現在哪裡越兇險,我們就必須越往哪裡去。具體的說,只有阿紫尼渣的老巢,才能算是我們唯一的目標。因為老宋他們,無論現在身處何方,也肯定是奔著這個目的地去的。”
“也就是說,與其在鬼山裡瞎轉悠,還不如跟著那兩隻鬼,找到鬼山的核心所在?!”
四眼點點頭。
這個觀點並不新鮮。既然達成了共識。咱們就得想點法子,總不可能就坐在這裡笑臉相迎。
但我還是覺得實際情況,實在是古怪的很,我撓撓頭,看看天色。這杉樹樹大根深,層林盡染。根本看不到光亮現在是從哪頭照進來。我們就像身處一個陰溼昏暗的大帳篷裡。難受的滋味不言而喻。現在別說不符合人的邏輯,就連鬼的邏輯也不符合。很多時候我都有一種感覺,感覺這些非漢人的鬼魂,似乎對我們並不感冒,採取的是放之任之的態度。
我還在兀自瞎捉摸,四眼已經站起身來。在周圍轉了一圈,又回到原地。“先埋上吧!”他說道。
“什麼?”我看看他。四眼已經蹲下身子,把泥土堆向,我們剛剛刨開的屍坑。
“先不要打草驚蛇。”四眼補充道。
我想想也是,便隨著他一塊幹了起來。期間,我一直在琢磨那兩隻鬼,現在跑到哪裡去了,轉眼間又看見了它們剛剛用鑿子在“加工”的那株倒下的杉樹。
會不會在這個裡面?
這個念頭又冒了出來。之前已經順著上面的孔洞,朝裡看過,是中空的,什麼也沒有。
我不甘心,朝樹幹走了過去,然後從另一端上面的小孔,再次向裡面張望。
樹幹裡的光線很暗,光線只能從密佈的小孔,折射進去,所以壓根看不清。
我抬頭剛要起身,卻聽見,這樹幹竟然嗚呀嗚呀的哭了起來。
我嚇了一跳,連忙急急向後退去,直到退出三四米才停下腳步。
“四眼--”我叫著。
四眼早就警惕的站到了一邊。顯然,他也聽到了那個奇怪的哭泣聲。
“從樹幹裡發出來的?”我說。
“嗚啊嗚啊--”就在我們摸不著頭腦的時候,樹幹突然又發出了聲音。這種猶如怨婦低泣的動靜,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
我忍不住又腦補起來,甭管是僰人,還是彝人,不糊會鬼魂封在著樹幹裡面吧。細想並非沒有可能。我不由的又關注起樹幹上鑿出來的小洞。它們成一條直線,直徑幾乎一樣大小,都是手指頭粗細,也看不出是什麼特殊的印記和儀式。
“它們崇尚直線?”我吃不準路子。
“嗚啊嗚啊--”樹幹裡面的東西又哭啼了起來。
“不是--”四眼擺擺手,他換了個角度,然後手掌伸在半空,隨即否定道。
“你有發現?!”
四眼點點頭,“我覺得它們是在做一個吹管!”
“吹管?”
“你看這上面的孔洞像不像是笛子的音孔?”四眼抬手指了指樹幹的表面。
被他這麼一提,我恍然大悟。我左右走動,從各個角度觀察,覺得真的很像。只不過因為杉樹樹幹太大,一開始沒往這上面去想。
“嗚啊嗚啊--”“吹管”又響了起來,伴隨著還有林子刮過來的一陣風。我明白了,有風吹過,經由音孔,產生振動。這聲音便是由此而來。盡上廣技。
“啥意思?難不成它們還喜歡音樂?!”我問道。
“當然不是,”四眼繞著巨大的杉木走了一圈,“我覺得它們正在藉此召喚著什麼!”
“召喚?”我覺得不可思議,“只聽說過人召鬼的,難不成鬼還召鬼?”
“嗚啊嗚啊--”“哭泣聲”時不時的就會響起。仔細分辨,確實有種說不上來的節奏和旋律。
就在這時,我真的聽見了林子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操,真被你說中了!”我埋怨著四眼的烏鴉嘴。四眼也比理我,立刻貓起了腰。現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