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開啟院門，就看到氣勢洶洶的白鴿，勾唇一笑。

“白鴿同志，大駕光臨，有何指教？”眼中的戲謔根本不掩藏。

“你家做什麼了？是不是做肉了？”

“是啊！”

楊柳笑意盈盈，大大方方的承認，倒是讓白鴿有些措手不及，她以為白鴿會否認，雖然她不諳世事，但是也知道村子裡很多人連飯都吃不飽，哪裡捨得吃肉。

而且就算她家這樣家底殷實的資本家，也只有晚飯的時候才會做些肉吃，主要是真難買啊，可是楊柳她們幾個下鄉知青竟然天天吃肉，而且還做得這麼香。

白鴿想想就生氣，不過很快她就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你的肉在哪兒買的？”

“無可奉告！”

原來在知青院住著，想著人多嘴雜，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所以她才懶得跟白鴿計較，有事發生，首先想到的也是息事寧人，但是現在她們搬出來了，誰還慣著她。

“你！你！你！”

“都多久了，你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除了會指著人說你你你，你還會什麼！”楊柳受夠了她動不動就暈倒，趕緊用話把她懟了回去。

“說吧，你有什麼事，不會特意過來找我吵架吧！”

白鴿撫了撫自己的胸口，委屈吧啦的問，“你在哪兒買的肉，為什麼張翠萍去供銷社好幾次都沒買到！”

楊柳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好笑，原來大小姐還有這樣的一面，看起來倒是沒有那麼招人煩。

“想吃？”楊柳想著既然要做這個生意，肯定是瞞不住的，明天集市上肯定會遇到村裡人，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找上門的不會少。

既然要做生意，那賣給誰不是賣呢，而且白鴿看起來絕對是個大主顧。

白鴿彆彆扭扭的點點頭。

楊柳把人領到屋簷下的小桌子前，旁邊放著四張躺椅，都是藤條編的。

“你坐下，我拿點出來，你嚐嚐。”

楊柳秉承著客戶就是上帝的心態，每樣都切了兩塊，當然少不得她下午放進去的花生。

白鴿見楊柳拿上來的東西有些不高興，別的她不認識，豬肝她還是認識的，這哪裡是肉，就是豬下水啊！

“你嚐嚐，特別好吃，不騙你！”

白鴿很勉強的拿起楊柳遞給她的牙籤，紮了一顆花生米，在她看來，也就花生還能吃，一粒下肚又吃一粒，直到把盤子裡的花生都吃光，這才意猶未決的嘆口氣，“可惜了，這要是肉該有多香！”

楊柳聞言，指了指盤子裡的豬肝，肥腸，“你嚐嚐，這些比肉還好吃！”

白鴿看了一眼她並不認識的肥腸，紮了一塊，咬下去的瞬間濃郁的湯汁充斥著整個口腔，炸開味蕾，咬起來脆脆的，特別有嚼勁，說不出的口感，她以前從沒吃過。

“這是什麼？怪好吃的！”說完，又紮了一塊。

楊柳直到等她把肥腸嚥進肚裡才開口，“肥腸，豬的腸子！”

“嘔……”白鴿只覺得腸胃翻湧，卻什麼都沒有吐出來。

“你……你……你……果然是泥腿子，那東西是人吃的嗎？”

楊柳笑吟吟的望著她，“你吃了，還說這東西好吃來著！”

白鴿氣得臉蛋通紅，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乾淨了，尤其是嘴巴。

但是回味起來嘴裡除了肉香，確實沒什麼異味，而且吃了以後有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莫不是在鄉下待久了，她的口味都變了。

她抬起手，呼了兩下，還好沒有臭味，只有肉香，不然一開口都是米田共的味道，不能想不能想，她又想吐了。

楊柳的笑容更大，“怎麼樣，沒騙吧，真的很好吃，你要是想吃肉的話，也不是沒有，有滷好的雞腿1塊錢一條，滷雞蛋3毛錢一個，還有豬頭肉七毛錢一斤……”

本來白鴿聽說楊柳的報價，還覺得有點貴，覺得楊柳拿她當冤大頭了，但是當她看到那油亮油亮散發著香味的雞腿後，她瞬間妥協了。

“給我拿四個雞腿，六個雞蛋，花生米也給我來點，那個藕片，豆乾也來點，算了那個什麼肥腸也給我切一點……”

楊柳見她買這麼多，忍不住提醒，“你確定要這麼多？”

白鴿瞪大了眼睛，“怎麼？還怕我賴賬？”

話音剛落，白鴿就拍了一張大團結到楊柳的面前。

好吧，楊柳承認，她想多了。

楊柳按照白鴿的要求將東西都準備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