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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臉是灼熱的,他的耳邊果然就如巨雷一樣地聽到她的聲音,他真的覺得這個纖弱的側影是高大的威嚴的且愈來愈膨大逼迫著他不斷卑微渺小,終成螻蟻。

遠遠的有一隻鳥兒正迎風起舞,好像是一隻麻雀,又好像是一隻離了群的鴿子,也有可能是哪一種他並不認識的鳥,他覺得自己不光是視力出現問題,連邏輯也出現問題,他幾乎找不到緩和這種冷冰的話語。不管怎樣,他終於開了腔,但是他說:我很自卑。你讓我自卑!

未央央沒有動,安靜得他幾乎聽得到自己的心跳和未央央那發出噝噝聲的呼吸,他繼續說:當你第一次面對我的野心時你平靜的表現就讓我自卑,那時候,我在想,你究竟從哪兒來?你所知所能的我不知不能,你如魚得水的時候我捉襟見肘,你讓我覺得自己百無一用志大才疏。新鮮,非常新鮮。自卑,非常自卑。

出去!未央央終於開了腔,冷得刺骨。

李烈立即就知道未央央認為自己在諷刺她的仕途經濟,他懊惱得要死,轉回頭看見未央央果然僵硬的神情,他剛想說其實他不是那個意思,卻忽然發現瓶內的藥水已經滴光,餘下的藥水正在膠管內迅速下流,他幾乎是本能伸出手去按滴速調節輪。可是他的這個動作讓未央央像躲避瘟神一樣閃過身去,瞪視著他。

李烈指著藥瓶,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未央央的神色,如遇貓老鼠樣地說:藥,滴完了。

未央央熟練地拔下針頭按著針眼,低垂下眼簾,還是那句:出去!

空氣頓時凝固在二人之間。李烈覺得自己的身體有幾分軟,他的雙手扶住窗沿調節了呼吸,可是他還是抑制不住的開始咳嗽。然後,他聽到了未央央的咳嗽聲一聲接一聲地響起。他偷看她一眼,她憋得滿臉通紅。他們的目光再次碰撞到一起。

李烈終於停了下來,他等到未央央平息了呼吸,說:我絕不滾回美國,我要留下來。

未央央沒有任何反應。

楊林推開門說:李烈,思洛來看你了!

未央央忽然又咳嗽起來。

內行門道 23

這原本只是個遊戲或是隻是個把戲,卻沒想到林謙就像個準確無比的預言家一樣預料到了一個非常尷尬的結果。就在李烈出了未央央的病房後,楊林就曾經這樣心懷鬼胎地說:林謙怕你解決不了,說思洛來了,刺激一下未央央。

李烈那時真是哭笑不得。

可是,當他們走回病房時,陳思洛就像是從天而降一樣坐在床邊,一旁是端茶倒水的林謙滿臉苦惱人的笑。大束的紅色康乃馨在冬日的陽光下的窗前吐芳露豔。

李烈和楊林幾乎跳起來,面對微笑而視的陳思洛,李烈覺得臉有些火熱,他恨不得現在就找個沒人的地方撞撞牆,可他還是表現得溫文爾雅,他靠著床頭坐著,對嗔怪他不知照顧自己的陳思洛說:只不過是重感冒而已,沒那麼嚴重。

陳思洛說:這要是燒成肺炎就嚴重了。

這句話讓楊林與林謙同時心懷鬼胎地看著李烈。

陳思洛的關心讓他真的咳嗽了幾聲:死不了就成。

那就好,我可跟你媽媽保證過把你全須全尾地帶回美國。陳思洛的笑容燦爛得就像外面的陽光,反而讓李烈的心情灰沉沉地提不起來,他知道陳思洛這張親情牌打得很好,可現在,他沒辦法接她這張牌了。他牽強一笑:你的官司還沒有忙完?

陳思洛愣了愣:哦,還沒有。

話音剛落,未央央已經出現在門內,她略微收拾了自己,一條長長的麻花辮子柔順垂在胸前,眉目清秀,淡雅如菊,最重要的是她的唇角含怨眼中帶忿地注視著李烈,就好像幾分鐘前其實只是鬧了一場小別扭。

李烈騰地就坐直了身體。

未央央瞥陳思洛的一眼是帶著敵意的,可她又很目中無人地盯著李烈說:你出來。

李烈就像被招了七魂六魄一樣撇下了身後三個目瞪口呆的人跟著未央央就出了門。出了門的未央央狠狠地看著李烈轉頭徑直走向了501號房間,並重重地摜上了門。

幾分鐘的功夫,來蘇水的味道里竟然被排骨湯的香味漾得有了家的氣息,床前櫃子上果然擺著裝湯的飯盒,一碗湯正升起嫋嫋熱氣。李烈努力地嗅著鼻子接她的茬:天啊!排骨湯!

未央央冷冷一笑:還長了個狗鼻子。

李烈的心早就因為那聲怒喝回了原位,他一身輕鬆,大腦也變得順遂起來,於是很得寸進尺地問:我能借個光嗎?

未央央眯起眼睛,不屑地說:你不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