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階段,讓她稍稍安心的是,淵虛天君並不在洗玉湖,她還能頂著這“帽子”,厚顏寄身於此。
也許,要把“名份”落在實處?
此時,白衣著衣已畢,彷彿昨夜什麼都沒發生過,笑道:“今日正好平治元君在,我引你去見她。”
“見元君?”
“畢竟是元君的居所,豈能失禮?”
雪枝如今已沒了主心骨,依言去了,見薛平治的過程,也是渾渾噩噩,都不知道是怎麼過去的,還好,薛平治的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
此後,白衣安排雪枝住下,自己卻留在薛平治這邊。
薛平治對於雪枝,態度持中,但對白衣,則要直白得多:“為何引她來?”
白衣淺淺笑道:“不管事實如何,據各方傳言,她與天君的關係已然確定,如今蘇雙鶴出事,飛魂城、家族中,都是一片忙亂,顧不得這裡。萬一有人趁亂害了她,天君面上須不好看。”
薛平治不置可否,她精通陰陽之法,對白衣昨夜的勾當,當真是一望便知,但她也懶得挑明,而是奇峰突出:
“昨晚,赤陰又去了哪裡?”
白衣就笑,除此以外,再無片言隻語。
薛平治冷眼看她:“你、赤陰、慕容輕煙,一直以來,都在我與夏夫人之間來回穿梭,赤陰怎麼說,也是我的徒兒,慕容則是夏夫人義女,唯有你,來歷不明,心思莫測,又是這般態度,真當我不會拿你怎樣?”
說到這兒,薛平治也笑起來,笑意微冷。
如今她七情倒錯之苦,已經消解大半,大劫法宗師的氣概重現,對白衣這樣的,自然有千般手段泡製,這般威脅,倒是有些失了身份。
不過,這也是看在餘慈的面子上,知道餘慈與她關係微妙,不想越俎代庖,這才警告一聲。可若白衣自恃恩寵,說不得她就要好好教其做人的道理了。
白衣終於收了姿態,恭恭敬敬行禮:“元君教訓得是,白衣知道了。”
薛平治略一點頭,讓她退下,視線卻落在其背影上,若即若離,直至身形消失,才收回來。
此人的行事、愛好,其實是她最討厭的那種,尤其是剛剛看到她與雪枝在一處,更讓她想起當年不堪的歲月。
若非是近日療傷見效,說不定就給勾起了心魔。
也是因為如此,早些年,有意無意都將她幾人的交往忽略過去,但現在看來,還真有些古里古怪。
便在她沉吟之時,赤陰求見。
薛平治啞然失笑,這幾個來來回回,果然是算計好的麼?
她一直覺得,赤陰這位記名弟子,許多方面,都與她相似。
性情有男兒氣,心高氣傲,凡事精益求精,絕不會在衣食住行上委屈自己,極好場面奢華。
觀其此時,如見她當年。
相較之下,駱玉娘是仿了她的男兒爽利、重情重義,但半生漂泊,不拘小節,有江湖氣,在愛好上,除了美酒以外,兩人可是沒有半點兒相同,有些時候,還不如赤陰聊得來。
當然,薛平治很清楚,赤陰拜入她門下,從一開始,就是場交易。
她教給赤陰長生術,赤陰則帶來夏夫人的助力。
赤陰在禮儀上做得無可挑剔,卻從來沒把她當成真正的“恩師”,反過來,她也是這麼個態度。
打量赤陰片刻,薛平治便問:“夏夫人那邊,有什麼說法?”
“夫人已經與淵虛天君達成協議,請天君回返洗玉湖,到巫門祭湖大典上觀禮。”
“總算還頭腦清醒。”
之前,薛平治已經和餘慈透過特殊渠道交流過,但此時,還是一板一眼,細細詢問,這不是做態,而是要從赤陰這邊的渠道上,比對出細微的不同,以進一步挖掘出飛魂城的情況。
這一問一答,就是小半個時辰過去。薛平治了解得差不多了,突然話鋒一轉,問起:“你昨夜是怎麼回事?”
赤陰果然是坦然答道:“師尊是說雪枝之事嗎?弟子是去湊個熱鬧,看白衣與美姬遊戲,聊做休閒。弟子自知師尊好惡,不曾真個參與……況且,也是為日後準備。”
這裡話裡坦白得過分,自然是帶刺的,
薛平治對此,卻是一笑置之。
以前她是忽略了,可在和餘慈關係密切之後,又怎麼可能不仔細瞭解。所以她很清楚,這徒兒與淵虛天君,早年有那麼一段恩怨。
她不否認,只要淵虛天君能助她報得大仇,若其有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