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的大喜之日,你別在這毛三五六的,留神衝撞了!”
尉遲彪見了母親,當下低眉順眼地過來,卻笑嘻嘻地:“娘,這你保管放心,哥哥的事兒,是怎麼也衝撞不了的!”
張夫人瞪四爺:“又在胡說什麼?”
當著嬤嬤跟丫鬟的面兒,尉遲彪也不遮掩,笑著說道:“娘猜我從哪裡來?可不就從哥哥的洞房過來,我跟幾個聽牆根兒的壞胚子咳,總之您啊,一顆心放到肚子裡,就請好吧。”
那嬤嬤還能掌住,身後兩個丫鬟卻忍不住抿嘴而笑。
張夫人聽他說的蹊蹺,便把他往身邊一拉,避開身後幾個,低聲問:“你別顛三倒四地跟我渾說,到底怎麼回事兒?”
尉遲彪見娘壓低了聲音,他也隨著低聲:“就是、就是就是我聽哥哥房裡頭熱鬧著呢,嗐!我那嫂子,叫的跟什麼似的哥哥可勇猛著呢,照這勢頭,娘你很快就抱上孫子了!”
張夫人一聽,顧不得訓斥兒子,只是大喜:“當真?你沒聽錯?”
尉遲彪笑:“可不是真?你兒子我親耳聽到的,還有一大幫子人在呢哥哥還嫌我聒噪,打擾了他辦事兒,喝我走呢!”
張夫人喜出望外,搓著手嘀咕:“如此可就太好了!先前那三遭,阿鎮不是喝醉了睡到別處,就是還沒來得及進洞房就呸呸,不提那些,這下可好了,尉遲家的列祖列宗保佑”
張夫人雙手合什對天禱祝片刻,忽然又道:“我可得去跟祖先燒香去!”回頭喜滋滋看了隨身嬤嬤一眼,“秦媽,快點跟我去祠堂!”
一行人浩浩蕩蕩,如風般離開,尉遲鎮見孃親高興,他也嘿嘿笑了兩聲,興高采烈,摩拳擦掌回房去了。
尉遲鎮同無豔說了半晌,聽外頭萬籟俱寂,知道人都走了,他是習武之人,精力充沛,雖然應付了整日,卻並不覺得疲倦,只是看時間不早,就說:“咱們先睡吧?”
話一出口,便覺有些失言,尉遲鎮正要解釋兩句,卻見無豔答應了聲:“好啊,我也有些困了。”說著,就往裡讓了讓,開始脫外面的衣裳。
尉遲鎮瞠目結舌,非禮勿視,急忙轉開頭去:“你幹什麼?”
無豔停手,轉頭看他:“不是說要睡覺嗎?”
尉遲鎮咳嗽了聲:“無豔、我們可並不是真的夫妻,如此、大大地不妥。”
無豔怔了怔:“我知道啊。”
尉遲鎮轉頭重看向她,卻見無豔笑道:“你這人當真古怪,睡覺就睡覺,說什麼是不是真的夫妻只要你答應了不計較張家的事,我明天就也走啦!當然不會跟你是真的夫妻。”她摸索著腰間衣帶,被那些繁複的繫帶難倒,不由嘀咕:“這個衣裳真難脫,如果是我自己穿,還不知怎麼穿呢唉,算啦,就這樣睡吧。”
尉遲鎮見她嘟了嘟嘴,很不樂意似的,然後便和衣臥倒。
尉遲鎮啞然失笑,無豔閉眼的當兒,忽地看他不動,就探手拍拍身邊的空地兒,問他:“你怎麼還不睡?不困麼?”
尉遲鎮忍了笑,道:“你我既然沒有夫妻之名,那同床共枕大大不妥,我”想說自己去書房睡,又怕扔下她在這兒會節外生枝,想來想去,便抱了一床被子,在床下地面上打了個地鋪。
無豔驚訝,欠身看他:“是嗎?但我經常跟師兄弟們一塊兒睡有什麼不妥?莫非你習慣睡地?”
“什麼?一塊”尉遲鎮的心又驚了驚,然後悶悶地說:“嗯。”
無豔搖了搖頭:“山下的人怎麼這麼多怪癖。”
尉遲鎮喉嚨裡咕嚕一聲,忍住了一聲笑:奇了,竟然被這怪異少女說有怪癖,他該與有榮焉?
婚床極大,尉遲鎮既然不來分享,無豔便往中間挪了挪,攤開手腳,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很快入睡。
尉遲鎮側臥在地上,聽到身後窸窸窣窣一陣之後,便響起恬靜的呼吸聲,知道無豔已經睡著。
尉遲鎮不由地嘆了口氣,再次懷疑:慈航殿到底是怎麼會放心讓她下山的?雖然其貌不揚,又有慈航殿令牌隨身,但畢竟是個年輕少女萬一遇到心懷不軌的歹人
尉遲鎮疑惑重重,且又憂心忡忡,糟糕的是,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為了這個懵懂的少女擔心。
然而聽著床上之人那香甜綿長的呼吸聲,尉遲鎮卻又一笑,心也莫名隨著安穩下來,不知不覺竟也睡了過去。
兩人一個床上,一個床下,相安無事,一覺睡到天明。
尉遲鎮慣常早起,練武健身,且又因晚上睡得好,因此天還不亮他便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