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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子們在她眼前往來不停,導致她終於下決心,讓除贊進以外的人離開。這場看似喜慶的大會,分明潛伏著一觸即發的危機,不能拿她紅萸僅有的幾個人才冒險。

誰知丁修牛皋,閩松衛慶,四個人說什麼都不肯走。他們不肯走,連帶著其餘六個船匠也不走。

提起丁修,他已經和他的妻女團圓。墨紫給這一家四口分了個獨院。丁修夫妻對墨紫簡直是千恩萬謝,要不是她說怕折壽,這對夫婦已經供個佛龕,一日三頓要給她進香了。如今,小兩口一個造船,一個造飯,成了紅萸的第一對雙職工。

“墨哥,你是紅萸掌事。你不走,我們身為紅萸的一員,怎能走?”儘管墨紫已經將她的擔憂說了出來,丁修並不退縮。他經歷過破國的災劫,還怕小小幫派之爭?

“墨哥,你有闖三關的勇氣,卻認為別人都是膽小鬼不成?”又是一個反問,來自牛皋。

閩松,衛慶雖然沒說話,在馬上挺直著脊樑,對她的話,是置若罔聞的意思。

墨紫見勸不走,嘆口氣,對贊進說了一句話,令人不知該噴笑,還是該哆嗦。

她的手掌裡託一錠銀子:這麼說道,“贊進,既然大夥兒打算共同進退,那你去買十一把斧頭來。”

太陽底下,知了叫。

贊進去買斧頭的當兒,閩松好奇地問,“好吧,斧頭防身,我能明白。不過,為什麼是十一把?”

墨紫還沒回答,衛慶嗤笑一聲,“沒腦子的嗎?墨哥不是人啊?”

“你才沒腦子,她還需要斧頭嗎?一堆人擋在她面前,給她擋刀子。”閩松罵了回去。

別吃驚,少爺他到紅萸沒幾天,只學會爆粗口。

一行白鷺上青天——個頭墨紫嘿嘿笑得很那什麼“開明”,“阿慶,我是不是人,一看就知道的,還用你說嗎?不過,你說得不錯,我需要斧頭。謝謝你幫我解釋給阿松聽。”

衛慶可感受不到謝意,只覺這位墨掌事的長相怎得恁然妖嬈了呢?兩眼立時眯成縫,緊盯。

“至於是不是有一堆人替我擋刀子這事,我還真好奇。阿松,你算命的嗎?我從未經歷過的,你拿天眼瞧見了?這樣吧,等一會兒,萬一真亂起來,你第一個身先士卒。不然,你算得不靈,我就打發你回老家。”笑意越深,墨紫的面容就越明豔。

難道是她不記得自己女扮男裝?

不是,她存了點心思。就像當初很早讓臭魚他們知道一樣,她不打算瞞紅萸的人太長時間。這樣,她就不用頻繁變裝,還故意裝男人口氣說話了。

所以,閩松心中也生出同衛慶一樣的感覺,墨哥的面相美得過分。當下愣住。

“墨掌不是女人,別笑成這樣,會讓人說娘。”衛慶這聲不大不小,在前頭聊天的丁修牛皋和其他船匠聽不到,但墨紫聽得到,閩松也聽得到。

閩松雖覺得衛慶這小子冒失無禮,不過這回,挺贊同他說的。

“我本來就是女的啊。”這叫做順水推舟。

她輕鬆愜意,旁邊卻是兩道雷劈在閩松和衛慶頭上,二人當場面色焦黑,雙眼冒煙。

“你說什麼?”閩松咬牙切齒。聽錯了,一定聽錯了。

基本上,每個人聽到這樣的事實時,都會問兩遍。因此,墨紫耐心很好。

“閩松,我有那麼像男人嗎?”她問。

闖三關的一幕幕返回腦中。那麼秀氣的臉,卻那麼市井的表情。火海的時候,穿著衣服下水。舊傷復發,卻不肯讓日升的郎中醫治。養傷期間,只要一個丫頭服侍。其實,心裡有疑問的。但,怎能想到呢?這一行,便是再異想天開,都料不到會有女子造船,而且還一手驚人的技藝。大概,所有的人都會跟衛慶剛說的那樣,只認為這個墨哥有點娘,不肯再深想下去,因為太荒唐。

越想,真是越怒。閩松突然用力一扯韁繩,硬生生將馬掰回了頭,緊跟著揮鞭,疾馳而去。

驚動到丁修他們,看著一尾煙塵,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

“沒事,墨掌讓阿松去買些東西,有備無患。”衛慶見贊進拎著一個**袋來,低頭問馬車上的墨紫,“咱們可以走了麼?”

墨紫的心情並沒有讓離去的閩松影響,卻驚訝衛慶竟幫她安撫人心。

車馬前行,她問衛慶,“你為何不走?”他剛才的臉色不比閩松好到哪裡。

“他是少爺,我不是。他有地方可以抱怨,我沒有。他可以重新選擇,我不可以。”衛慶不緊不慢跟在馬車旁,言語一如既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