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無用只得催促我們快行,我們在這城南一大片的二層樓房頂上展開了高空跑酷運動,好在我年輕的時候多有鍛鍊,要不這一趟跑下來不說累死的問題,光嚇死我也得千八百回。酒鼠見眾鬼跟來,更是嚇得魂不附體,緩過腦子之後便變回老鼠,扒在了白無常的肩頭。而白無常身輕如燕,在樓宇間穿梭自如,李廣帶我們一路飛奔,跑了估計有三千多米,東躲西藏的進入了一個房間,連續幾道門上鎖後,最終進入了地下室,封住了入口的頂蓋。我這懸著的心,總算是可以休息一下了。
看著兩腿發軟的我,剛才還在發抖的酒鼠,此刻卻站在白無常的肩頭嘲笑道:“我靠,虧你還是個人類,竟然嚇成這個樣子,哈哈,太好笑了。”
在這種時候,聽到這種話,我心中不免有些動怒,張口回擊道:“你個沒用的老鼠,剛才是誰嚇得抱頭鼠竄的?還敢笑話我,找死啊!”
白無常連忙勸道:“文先生,你別這麼說,我們可是請人家幫忙的。酒鼠先生,現在大家都陷入危機,不要嘲笑別人了,好不好?”
本以為白無常中間說點好話,這件事也就完了,誰想到酒鼠跳下白無常的肩頭,變回那個少年模樣,對著我惡狠狠的說道:“我靠!幫他?幫一個人類?不可能!我的親屬都死在耗子藥,老鼠夾之下了,現在,讓我幫我不共戴天的仇敵!做夢!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別想知道那酒樽在哪!你就挖遍全世界吧!”
醉酒異夢篇 第二十五話 賭命
要說人類殺老鼠,似乎都顯得很天經地義。畢竟在小學的學習中,老師就告訴我們老鼠是害蟲,要消滅掉。當然那時年輕,歲數尚小,也就聽之任之。現在想來,老鼠也不過是一種生物,為了生存而不得不偷搶食物,繁衍後代等等,然而和貓狗不同,它們的存在對人類並無太多價值,大多數都損害了人類的利益,所以人要消滅它們也是理所應當。作為人,是不會考慮其他動物的感受的,我們甚至也不知道其他動物是否具備人這樣複雜的情感,然而此刻的局面卻將這些問題推到了我面前。
酒鼠的話沒錯,人類確實沒少殺掉它們的同類,會仇恨也是理所應當的,而酒鼠之前的害怕我,和現在的復仇都是一種弱者的心理,因為成王敗寇。人類已經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了。所以作為弱者的它們只能東躲西藏的活著,過著在人類統治下的日日恐懼的生活。我沒有回答酒鼠的話,只是腦子裡這樣胡亂的思考著,因為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和能說什麼。在這地下室長久的寂靜下,外面的嘈雜聲就聽的格外清楚,李廣終於打破了沉默,說道:“在這樣下去,情況可不妙。鼠兄可否以大局為重?”
白無常說道:“這異界的冤魂怨氣太重,一個個已經行不附體,被慾望支配了。被如此渾濁的魂魄侵入體內,別說是像文先生這樣的人類,就是李將軍這種千年孤魂,我這種仙體鬼差都可能魂魄聚散。酒鼠先生,何必弄得兩敗俱傷呢?”
酒鼠並不理會他倆的勸解,反而一直盯著我。我心想,自己也是在人類社會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見什麼人說什麼話,心裡多少清楚一點,這對人尚且可以應付,那這小小的老鼠沒理由說不通,如果此時我說不動他,那就算是我命中註定要葬身此處。
我定了定神,開口說道:“既然我是註定要死了,那也不在乎我多問一句。拉著酒鼠大人您的千金之軀和我陪葬,您不是太虧了嘛?”酒鼠也似乎聽出一些我的話外音,答道:“我靠,少來花言巧語,今天只要你死,我這條命是無所謂的。”
聽到此言,一般人心理一定涼了半截,而我卻更加氣定神閒了,說道:“可是就算註定要死,我也會垂死掙扎。因為我和你不同,還有朋友和親人擔心著我。”我孤注一擲決定刺激一下這隻酒鼠,酒鼠聽完咬牙切齒的說道:“我靠,別以為就你有朋友,我也有的。我酒鼠走南闖北,也是結交下不少義氣兄弟的,就連貓們,也是要敬我三分的。”他這尾巴一甩,鬍子一震,模樣竟然顯得也有些得意了。
我笑道:“那你的朋友可會來救你嗎?”
酒鼠一聽,眼睛一轉說道:“我靠,你不也沒人來救你嘛。”
我轉向白無常說道:“牛頭大哥說子時進入異界,到時候群鬼會把他吸引走,我們趁機回去便是,可惜這裡只有你酒鼠,連現在身處異界的情況以及回去的方法都不知道。”說著我向白無常眨眼,表示千萬別給我把謊言戳穿,白無常會意的點頭說道:“既然牛頭大哥會來必定帶著許多幫手,那我們在這裡安心等待就是,酒樽什麼的,他一定能挖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