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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比我多長了幾根鬍子,多活了幾歲。便由你劃下道*罷。”

玄貞道長一看其時的情勢,暗道:“韃子皇帝的武功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吃;韋小寶是雞鳴狗盜之徒,武功更提不值一提。四個朝廷鷹犬,雖說看起來武功不錯,但與我天地會的弟兄相比,卻是差了五截兒了。我們人又多,眼看著佔足了贏,索性光棍些,也教他們死而無怨。”

想定了,便道:“韋爺不必客套,我們都是武人,自然依照江湖的規矩,以武功定勝負就是了。你們一方是六個人、他們一方是七個人,不能佔便宜,也罷,天地會也出六位,大夥兒捉對兒廝打,一對一,立判生死,各安天命。”

玄貞道長的話看似不偏不倚,其實天地會佔足了便宜:康熙與韋小寶哪裡是天地會的對手?不管別人勝負如何,這兩位是死定了。而天地會興師動眾,歸根結底就是為了殺害康熙一人。

多隆一聽,忙道:“這樣比試不公平!皇上萬乘之軀,韋爵爺千金之體,哪能與你們這些草芥動手過招?依我說,哨們四個侍衛,鬥一鬥你們七個好漢,不關皇上與韋爵爺的事,讓他們兩位走路,咱們幾個鬥個你死我活便了。”

韋小寶嘻嘻一笑道:“多總管,到底是皇上和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哪?”

多隆身子一躬,道:“是,不過……”

韋小寶打斷他的話,道:“甚麼不過?你也太過小瞧了皇上了,皇上不但雄才大略,運籌甚麼甚麼之中,決勝甚麼甚麼之外,並且皇上的武功,你們這些御前侍衛,又有哪一個能夠比得了的?”

雖在危急之中,康照聽得韋小寶說“運籌甚麼甚麼之中,決勝甚麼甚麼之外”的話,也不禁啞然失笑,心道:“這小流氓就是不學無術,連一句成語也不會用。”

韋小寶又道:“至於我麼,嘿嘿,好賴也在天地會做了幾年掛名的香主,沒吃過豬肉,還沒看見過豬跑?再者說了,咱們武功不強,便是打不過人家,大不了也不過教人家英雄好漢們一刀兩斷、兩刀四截,將一條小命交給人家也就是了,怎麼也不能做他奶奶的混賬烏龜王八蛋,丟皇上的臉哪。”

康熙心中暗暗稱奇:“這小流氓平日油腔滑調,想不到到了緊要關頭,倒有一副英雄氣概,也真正難為他了。”

多隆卻在心裡說道:“難道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贏了皇上?不要腦袋了麼?便是有一萬、十萬個御前侍衛,也好皇上不過埃然而天地會是造反的,人家又看甚麼情面了?”官大一級壓死人,多隆心中嘀咕,卻不敢公然說出;不說,又覺得讓皇上身涉險地,干係太過重大,只得囁嚅道:“韋爵爺的話,自然是對的,不過……”

康熙忽然不耐煩道:“多隆,你怎麼這麼羅嗦!”

多擄喳”了一聲,再也不敢說甚麼了。

玄貞道長道:“韋爺,你們商量好了麼?天色不早了,咱們趕快動手罷,免得夜長夢多。”言外之意,是暗暗指責韋小寶在拖延時光,以期官軍趕來救駕。

韋小寶忽然正色道:“玄貞道長,你也太過性急了。雖說咱們如今反目成仇,到底也是一場手足,一場兄弟,怎麼也得敘敘舊,待會兒打起架來,也就沒了顧忌了。”

說著,忽然對著後堂喊道:“麗春院的老婊子、小婊子、不老不小中婊子,俊婊子、醜婊子、不醜不俊俏婊子,趕快拿酒來!趕快拿酒來!老子要與朋友們喝個斷頭酒,藉著酒勁兒,將那些義氣呀甚麼的混帳玩意兒,一股腦兒丟到腦後,咱們哥兒弟兒,香主屬下,再殺他個天昏地暗,你死我活……”

就見一個彎腰駝背、面目骯髒的女子,不聲不響地自後面走了出來。她穿著一件青布夾襖,卻掩飾不住窈窕身材;臉上又黑又贓,但若細細端詳,卻不難發覺秀麗的容顏。此人正是韋小寶七位夫人之一的蘇荃。

韋小寶一見大喜,心道:“大老婆親自出馬,這場戲唱得越發有昧了。只不過她怎麼偷了我娘這件老得掉了牙的青布夾襖?你便是扮做婊子,也要扮個年輕貌美的小婊子,怎麼學我娘那等沒出息,做起老婊於來了?沒胃口,老子沒胃口!”

他心裡自說自話,面上可不敢表現了出來,怕露了馬腳,前功盡棄。蘇荃手裡端著大盤子,盤子裡是酒壺酒懷。

即便如此,韋小寶到底忍不住在她的腮幫上捏了一把,笑道:“小娘兒們,你做婊子,倒是做得呱呱叫、別別跳。”

蘇荃俏眼一瞪,又低了頭,任他胡說八道,不去搭理他,自顧自將盤子放在桌子上,自已側身立在一旁。

韋小寶斟滿了八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