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成了一片,擺在攤子上售賣的穀物灑了一地,老婦人清晨才從地裡摘來城裡賣的蔬菜,也被馬踢踐踏得不成樣子,擺攤賣雜貨的小販,那些小玩意兒更是落了一地。
僅僅是無匹馬而已,就讓一條街都似乎被誰搶劫了一樣。
京城有明文的規定,不可在街上策馬,免得傷了行人,不然重懲。
只是,自從出現了一個叫做都察院的部門,這種情況就在京城時有發生,似乎,這都察院總有忙不完的事情,不,應該是皇后,總有忙不完的事情。
對謝九歌來說,人都是脆弱得可以的存在,為了生存,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為了活命,什麼親情,什麼血緣,都是可以出賣,為了生存,可以不折手段。
所以,他不折手段地活著,所以,對於那些沒法保護自己的脆弱生命,他也沒有絲毫的同情,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和能力,那就別怪別人將你的生命踐踏,看得分文不值。
於是,他喜歡在這繁華的街上,策馬飛奔,看著那些被馬蹄踢翻在地的人,無論老的,還是小的,都不會皺半分的眉頭,似乎,還帶著隱隱的痛快,心中不知道什麼時候積鬱下來的東西,就被這些快感,一點點地衝散,那樣心裡才好受些。
世間都是骯髒的,死的人越多,骯髒的靈魂,就會越少,他也是靈魂有一半,墮入了泥潭,將上半身出賣給魔鬼,只為守住下半身的乾淨,或許,其實整個靈魂都全面染成了黑色,很是可笑。
這些人,都該死!就是因為他們看怪物似的眼神,就是因為他們容不得他的存在,所以,他才走到了現在這一步,因為他們不容他存在於世,所以,他要比他們活得更好,永遠地將他們踩在腳下,在他的眼裡,他們的命,當然也不叫命。
就算現在這樣的權勢地位,只如煙火繁華一瞬,對他來說,也夠了,他知道,他能擁有的,也只有這麼多了,再是奢求其他的已是不可能。
遠遠的,有些熟悉的身影,突然進入了視線,淺淺的鵝黃,與周圍的景色,融在一起,沒有半點的突兀,外面嘲雜的世界,似乎根本沒有影響到她,她就站在那裡,愣愣地看著面前,空無一人的地方,因為他這處的動靜,周圍的行人,早早地就閃開了在一邊,只留她一人,站在那裡,面前,不知為何,灑了一地的小玩意兒和吃食。
身下的馬,依舊在飛奔,他沒有讓它停下的意思。
“同是天涯淪落人”,很早之前,他就知道,其實,他們從某一方面來說,是一類人,他明白,她也明白,都是不容於世俗的存在。
他因為卑賤的身世,是不容於世俗的存在。他的母親,只是他的生父從奴隸市場買回來的性*奴,一個活生生的人偶玩具而已,所以,他的出生,也是沒有被承認過的,他的容貌,金髮碧眼,讓他差點成了與她母親一樣的存在,世人瞧不起他的異族容顏,卻又垂涎於他的傾城美麗,這是多麼可笑的事實。
為了高人一等,他先落入了泥潭。
他其實是嫉妒她的,明明,她也是不容於世俗的存在,她卻可以張揚地活得好好的,沒有掩藏,沒有懼怕,用自己的囂張跋扈,用自己的狂傲,讓世人不得不接受她的存在,因為,她從來都沒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所以,他嫉妒她,最可恨的是,她想殺他,她也不想讓他活下去。
不讓他活的,都得死,包括她。
似乎是被不遠處的動靜驚擾了,正在發呆的人,終於反應了過來,抬頭,看著疾馳而來的黑色駿馬,似乎是忘了危險,就那麼無辜地看著它向著自己衝來。
好似,初見時,她並沒有像別人那般,用著猥瑣或是異樣的神情看著他,似乎,在她眼裡,所有的人,都是一樣的,她要殺他,似乎是,他先惹了她……
手中的韁繩,不自覺地就拉緊了,一聲高亢的馬嘶,駕馬飛奔的人,突然勒住了身下的馬匹,揚起的馬蹄在快要接觸到女子的身子時,在眾人的一片驚呼中,一片白影閃過,站在街道中間的人就消失了身影,馬蹄,落下在女子剛才站著的位置,踏起一地的塵埃。
他身後的人,沒想到前面的那位會突然勒住馬蹄,反應過來,又是一陣馬嘶,堪堪將馬勒住,有兩人因為停得太急,人仰馬翻,均是翻在了地上。
在馬蹄落地的瞬時,一陣強勢的勁風便是向著謝九歌這處掃來,馬上的人再是掉轉馬頭已是不及,只得棄馬保命,腳下一蹬,整個人便是騰起,只這瞬間,身下的黑馬便是被那一勁風掃開,馬頭一歪,只聽一陣頸椎斷裂的聲音,馬血橫飛之際,整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