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美人點了點頭,也告退出去。
不一會,靜嬤嬤和李嬤嬤進殿了,李嬤嬤輕聲道:“回稟皇后娘娘,慧德妃和韓昭儀一路上都在議論皇后娘娘的穩重,感嘆娘娘的心思縝密,言語之中透著幾分提防。”
慕容嬌嬌清冷一笑,在昨日她讓她們二人去慫恿賢貴妃對峙皇太后的時候,她就知道她們二人定然會對她有所防備,畢竟她年紀尚小,但心思就這般的謹慎,也不能怪她們覺得驚悚。
“他們都是有皇子的人,你們也謹慎一些,本宮不容許後宮在皇上駕崩之前再出任何異動。”慕容嬌嬌冷冷的說道。
“奴才們明白,奴才們會密切注意後宮動向”李嬤嬤謹慎的說道。
慕容嬌嬌看了一眼窗外的火辣辣的毒日,也覺得有些乏了,便讓靜嬤嬤取琴棋來,想擺弄擺弄混過這春困。
靜嬤嬤和李嬤嬤一人捧著棋盤,一人捧著一架檀木古琴走進來,安置好之後便告退了。
慕容嬌嬌起身,素手撫著那上等檀香沉木所制的棋盤,邊緣是青梨木鑲金,雕刻著細密的赤色菱花紋路,上面的楚河漢界用沁香的黑墨所畫,外層塗了一層淺薄的青漆,撫摸起來十分光滑,但又沒有掩蓋檀香沉木特有的幽幽香氣。
棋盤上擺放著兩隻用瑪瑙所制的圍棋盒,盒子呈圓弧,上面雕刻著雙龍戲珠圖騰,十分雅緻小巧。
慕容嬌嬌輕拂長裙,跪坐在一張案几前面,抬手揭開盒蓋,捏了兩枚冰涼的上等雪山白玉棋子放在手心裡把玩。
現在的天氣確實很熱,即便是將大殿內所有的幔帳都垂下來遮擋這烘烘的熱浪,卻依舊令人心煩意躁。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來請安了”大殿外,李嬤嬤小心的隔著垂落的珠簾稟報。
慕容嬌嬌眼神微沉,緩緩在棋盤上落下了一顆白子,淡然道:“請他們進來吧。”
“是”李嬤嬤無聲退出。
不多時,只聞太子妃身上的華佩碰撞和珠釵伶仃的聲響搖曳,隨之,珠翠淅瀝,兩抹身影便踏進了書房中。慕容嬌嬌並未抬頭,她一手捏著白子,一手捏著黑子,正在對弈,聽到太子和太子妃叩安時,輕聲道:“隨意坐吧,到母后這裡來,不用太拘謹。”
太子妃笑意盈盈:“謝母后”,說罷,她鮮紅衣裳的一角便映入了慕容嬌嬌的眼底,只見她捧著烏木托盤恭敬的放在了慕容嬌嬌身側的冰蟾玉扣所制的坐墊上,頓時,一陣幽香撲入她的袖籠中,那是鈴蘭花特有的香氣。
慕容嬌嬌秀眉微動,不用看也知道是什麼,南宮辰軒每日都會派人送這些來,雖然有時早,有時晚,但卻沒有一日缺過。她曾派李嬤嬤去詢問過,但東宮的人卻說:“太子殿下在東宮種植了成片的鈴蘭花,每日精心養護,採擷時總要等花開飽滿,所以有時早上未開的骨朵,必須等到晚上盛開才能採。”
慕容嬌嬌不知道南宮辰軒為何這般鍾情於鈴蘭花,也不想去追根究底,畢竟他心底的有些東西,她不能觸碰,也不想觸碰。
“母后,這是今日太子閒暇時親自採摘的,還望母后能夠領會太子的一片孝心”太子妃看著慕容嬌嬌清冷淡漠的側容,顯得有些不安,忙為太子美言了兩句。
慕容嬌嬌紅唇緩緩的勾起,露出了一個得體的笑容,看了太子妃那脂粉薄施的嬌俏面容,她那雙靈動的雙目正似乎探知一般的凝視自己,眼底隱隱有幾分不安。但太子妃見慕容嬌嬌笑了,立刻暗中舒了一口氣,靦腆的低垂額首,眉宇間的那枚碧翠水滴輕輕搖動,似晶瑩通透的藍色雨滴要落下來一般,也映襯著她雪白的肌膚無暇嬌豔。
“都坐吧,太子今日怎麼有閒暇帶著太子妃一同到母后這裡來?”慕容嬌嬌收回目光,也不看南宮辰,只是凝視著棋盤上兩方廝殺,漸漸走入死角的棋局,聲音也頗為淡漠。
但,就算不看他,慕容嬌嬌還是能感受的出他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炙熱目光。
“兒臣已經許久沒來看望母后了,母后見了兒臣不開心嗎?”南宮辰軒俊俏的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笑意,他走上前與太子妃一同跪坐在慕容嬌嬌對面的冰蟾玉墊上,目光緩緩的從慕容嬌嬌那張淡漠得幾乎帶著寒意的臉上落到了她帶著金護甲的手上,因為慕容嬌嬌此刻正捏著一枚黑子,不知道該落在何處。
那枚黑子是雪山墨玉,經過打磨之後,墨色通透晶瑩,而慕容嬌嬌的手纖細沁白,指甲幾乎透明,如落在水裡一般,美得不似人間方物。
慕容嬌嬌遲疑著落子,聽了南宮辰軒的話,手也微微頓了一下,索性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