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們頓時圍了上來,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大腦袋孩子,朝手心裡吐了口吐沫,用力地擦掉瓶子上厚厚的灰塵,露出一張已然發黃的藍色封皮紙,凍得通紅的小手,指著第一個字開始費力地讀道:“洋,洋,河,對是河,什麼,色,什麼,什麼……”
一群小孩頓時鬨笑起來,紛紛嚷道:“牛大腦袋,什麼什麼啊,沒一句能聽得明白,還是讓秀才來認吧。”
那腦袋果真比別人大一圈的大小孩,尷尬地摸了摸大腦袋上髒亂的頭髮,辯解道:“這肯定是瓶酒,我小時候見過,還有紙盒子呢!”
“大腦袋,你就吹吧,我小時候還見過太陽呢,哈哈,誰還記得了,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你才多大啊!”一個穿得破破爛爛地,渾身上下髒成泥人一般的小孩,口裡冒著白白寒氣,凍裂的嘴巴一開一口道。
“不信拉倒!”那大腦袋小孩倒像是真生了氣,急切拉住剛剛被人叫來的一個穿著大人棉衣的小女孩,道:“秀才,你給大家念念,這上面寫的是啥,是酒不?”
那小女孩嘴唇凍得有些發紫,從剪斷的袖口中,伸出一雙滿是凍瘡腫得如饅頭一樣的小手,接過那隻瓶子,不知道是不是瓶子太沉,險些沒有拿穩,差點摔在地上,驚得那個發現瓶子的那小孩一陣心疼。
“洋、河、藍——藍、色、經——經、典。”女孩一個字一個字地認真讀道,全然已經標準的普通話,絲毫不帶魯地蘇北的口音。
“洋河藍色經典?是什麼東西?有人聽過沒?”物主小孩滿是期待地望了眾小孩一圈,卻見他們也是個個茫然不解的模樣。
“看小字,看小字!”那大腦袋指著下面的小字,急切地說道。
“……酒廠…股份…公司……”女孩乖巧地順著大腦袋的手指,繼續認真地念道。
“看,聽到了沒,是酒吧,我不管,反正是帶酒字了!”大腦袋立即蹦起來,興高采烈地叫道,像是得勝的公雞。
“那,那得值多少粑粑啊?”泥人般的小孩,嚥了口吐沫,眼巴巴地望著那瓶子,結結巴巴地道。
“要我說,起碼得一大車!”一個小孩伸手道。
“你們就知道粑粑,這起碼能換兩個,不三個,好吃的果子!”
“一群小屁孩,這好東西當然得送給頭領了,說不定他老人家一高興,讓你做個覺醒武士呢,那就什麼都有了!”
“哇,你才多大啊,俺們這群中,就數你最小,還整天小屁孩小屁孩的!”
……一群小孩七嘴八舌地沉浸在發財的美夢中,忽然聽到廢墟頂上又傳來一聲驚奇叫聲:“快來看啊,還有呢!”
那小孩舉著一條紅紅的紙盒,興奮地揮舞著。
小孩們連忙爬上廢墟堆,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藏一樣,一個咧開黑烏烏的嘴巴,用力的扒拉清理著。
越來越多的他們以前很小的時候或許見過,但早已不記得的東西,從一輛輛埋在廢墟下的汽車上,被挖了出來,堆滿了一小塊地方!
“發財了,真的發財了!”
“這次我一定要吃到果子!”
“我要換件新衣服!”
……不遠的,那曾經的7號線地鐵口處,索索咿咿地爬出幾個小心異常,同樣矮小的身影,緊張地盯著四周廢墟。
牛大腦袋走廢墟頂上一邊,拉下褲子,對著下面一邊尿起尿來,一邊正想著發財的美夢和計劃,忽地見到洞口的地方出現十來個人影,連忙揉了揉眼睛,提起褲子,跌跌爬爬地大聲喊道:“快來人啊,小鬼子又從洞裡鑽過江了,來偷俺們東西了!”
“在那呢?在那呢?”守著寶貝的小孩們,個個神情激動,如同死士一般。
“砸死這幫狗日的,砸死他們!”第一個挖到瓶子的小孩立即從廢墟上撿起一個水泥塊,丟了過去。
“讓你們來偷東西,砸不死你們!”
“秀才,你不會打架,快躲起來!”
“這是我們的地方,快滾!
……那廢墟頂上和地鐵出口處,立即交上了“火”,武器是石塊、磚頭以及廢鐵片,你扔我丟,噼噼啪啪,一開始便激烈的不得了。
牛大腦袋他們佔據著廢墟頂的地勢,又有著足夠的理直氣壯,更因為身後有一堆大家的寶貝,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撿著石塊,學著那些覺醒武士,哇哇怪叫著衝鋒下去,砸破了好幾個江東鑽過來的日本小孩。
那十來個瘦弱不堪的日本小孩,有男有女,抵擋不住牛大腦袋等人的猛烈攻勢,捂住流血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