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問過幾次郭醫士。
“怎麼會這樣?”一時聽也聽不懂,文箐心裡煩得緊。
“小姐,你和少爺丟了,老爺一去,夫人都在床上了好幾日了,最近才好轉一點兒,夫人卻堅持要在這陪著老爺。都怪我,沒勸動夫人。小姐您回來了,可得幫著勸勸才……”陳嫂很是自責。
“阿蘭,箐兒才回來,你便與她說這有的沒的作甚?你且讓陳管事陪了驛丞大人和陸三管事,別怠慢了二位的。”周夫人不樂意陳嫂繼續說下去。
“是,夫人,這就去。阿素已經去替小姐和少爺換孝服去了。”陳嫂邊走,邊不忘提醒孝服的事。
“啊?母親!我只顧著母親了,忘記了這事,就是隻想著馬上告訴母親和全家我們回來了,倒是對父親極不孝了。”文箐突然也明白過來未換衣衫便出來了。阿靜今日糊塗,自己雖說不太清楚這個,可主要也是太急了,便壞事了。
“無事。這正是箐兒和簡兒的孝心。大孝方是隨心而發。你父親一定能明白的。就是你不換,他見你們安然,也一定含笑的。”周夫人摟緊女兒,安慰道,“箐兒,你看,你父親走了,我和你姨娘都差點兒先後腳追上去了,可是卻沒追上,想來你父親是知道你們要回來的,所以就教我們等著,好照顧你呢。”
“是。母親可一定要注意保重身體呢。我和弟弟還不知事,要是沒了母親和姨娘,如何才是好啊?”文箐想著剛才帕裡的血,第二次強烈意識到要是周夫人不在了,這可如何是好?便覺心驚肉跳起來。
“你且別擔心,如今你和弟弟既歸家,我也自然放心了。”周夫人反過來安慰這個懂事的女兒,一臉心疼。
晚上,周夫人安頓好疲憊的文箐文簡睡下,讓陳嫂給準備陸三叔的禮物,加上劉三將陳知縣替賴家墊的二千貫,又添了三千貫鈔,送於陸家。
次日陸三叔來辭行,沒想到帶回去的東西較多,陳管事道都是些果子,可分於村裡鄉親的,他推卻不得,終於收下了。
周家拿出來的東西,陸三叔也以為真是果子,也沒多想,結果等到了家後;被陸三嬸拿了開啟一看,都愣了——除了好些各人一套布料以外,還有好些銀飾也五千貫鈔。另有一封信,陸二郎開啟一看,是文箐寫的。內容則是——
全家都非常感激陸家厚義。因家中事務多雜,又在守制,近三年可能都無法離家遠行,不能儘快回迷路村看望大家。沒想到姐姐把手鐲退回來了,據母親說與弟弟的腳環是一對,從生下來就打的,有個名堂,叫“手足情深”。母親又說自己太不懂世事,只好給三嬸和姐姐各一點小銀飾表示,反正這幾年都沒法戴,請三嬸和姐姐們別嫌棄。不知其他叔伯家有幾位姐姐,只好下次補上。內中又說下次來,就向三叔請教如何種雪耳。對於陸三叔來說,兩斤雪耳可能是一年或兩年的收穫,而對於周家來說,卻也只是一兩個月的藥費,所以至於那點錢財務必收下,就當開館請先生用。內中千言,無以表述,云云。
陸三叔在一旁聽了,晚上夫妻夜話完,便對陸三嬸道:“周小姐不是凡人,我看。咱家的孩子雖不如她,但也需得多識些字懂些禮,也能說清一二事才行。免得日後相見,一個是高山雲,一個塘底泥,這雲不在乎,泥卻會自己在意。”
三嬸想了想道:“我省得。你們走了後,我想想這小娘子確不同凡人,看她說得好象容易,其實一定不輕鬆。就說她挑人,一堆人怎麼就找準了我,人家的眼光會看人。大郎多讀書,是不是也會象她那樣?有她十之一二我也知足了。”
陸三叔沒接話。有些事,學不來,有些事,求不得。至少他們家平平安安,無病無災。周家,眼下……
第四十七章 喪事(一)
文箐慢慢了解到,周家先是丟失獨子幼女,再馬上接著是周大人這一去世,已經引起了歸衙門不小的震動。後續關於喪事的操辦,衙門裡倒是派了不少人來幫忙操辦。知州大人被人攙扶著親自來道歉,他腿已經不行了,醫士說治好了也是有跛疾,再也不能為官了,想來繼任官員也要到了。
文箐聽到這裡,記在心裡,事後便好奇地問周夫人:“為什麼摔了腿便不能為官了?”
周夫人幽幽地道了一句:“律法規定,殘疾者不能為朝廷命官。”
文箐聞言大愕。看來在古代一定要全手全腳,全須全尾才是,要不然又是哪條規定便把一切“勞動成果”給剝奪了。
關於喪事,文箐此前二十四年來,對於她來說,她爸媽兩頭的老人都在,年紀都有80多了,故未曾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