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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部分

沈顓是越聽越難過,越自卑,今日怎麼就出醜了呢?先是棋子,後是椅子,然後是自己竟然好端端地便失聲了。到得現在,也不知為何,只覺說話都困難起來了,周同每說到一件事,還看他一眼,他就臉上越發更熱一些,每到周同提問的時候,只曉得應一聲“嗯,好”,再無別的。

周同笑道:“顓侄兒這是怎的啦?莫不是見了你表妹,發現不如原來的胖嘟嘟模樣,不可愛了?”

沈顓只羞得直搖頭,半天終於憋出一句“挺,挺,好的……”還是結巴的。

結果文籌在一旁道了句:“顓表哥,你咬舌頭了?”

沈顓上頜便重重地落到了下齒上,真個是咬到了舌頭,而且是咬得不清,嘴裡有股血味,甜、鹹;舌頭是痛楚不堪。

文簡也吃驚了一下:表哥也太笨了,不僅是說話不利落,還自己咬自己舌頭。

沈貞吉沒想到自家大兒子今日這般靦腆,只道他木訥不通世事。

周同瞧在眼裡,突然想到了若干年自己在街頭同他現在這模樣也差不多,不知所措,便笑道:“原來顓侄兒不是不滿意啊?那便是高興得不知說甚麼為好了。我家大侄女是個伶俐的,你……”想著想著,便悶笑不已。笑完看向沈貞吉,道:“孔子有言:君子欲訥於言而敏於行。這般甚好。”這評價,同周徐如出一轍。

沈貞吉聽得他這話,甚是安慰,直點頭,下巴的鬍子便也跟著一抖一抖的。過後,嘆道:“他是這種悶性子,箐兒要是跳脫些,倒是好事。他又是長子,日後長媳總是要多操勞,箐兒小小年紀,便會管家,我們家哪個也不如。真如同濟兄所言,求之不得。”

他說的同濟兄,便是周同,字同濟。

沈顓被說得面紅耳赤,悶不吭聲在一邊想自己的心事。自己送來的棋子,今日同周家伯祖父還沒下幾顆子,便失了一子,竟然滾落到表妹那兒去了。表妹走後,伯冢父便笑話自己,說這是棋硯之緣。只是,不知送給表妹的蘭花她喜歡不?可是,別的自己沒有可送的。

文簡本來還稀罕一下這個大表哥的,見他緊鎖著眉想心事,便也沒了興致,只與文籌二人在一邊玩,也不搭理他了。

沈顓在聽得郭良立於門口道:“四爺,舅爺,四小姐來了。”立時渾身又是僵硬起來,臉又開始發燙,緊張地看向父親。

周同看了看自己床上被子甚是工整,便道:“快請進來。”

文箐進屋先是向四叔請安,問候他的病情,又感謝他請了醫生給自己取了藥,並說到自己回房已敷上了。

沈顓一聽她腳傷了,其實先時在廳裡就注意到了,一直記在心裡想打聽,卻是麵皮兒薄,問不出口來了,也不曉得該問誰去。此時偷偷地打量一下她的腳,奈何卻是看不著甚麼,再次失聲,問不出來話來,只那雙漂亮的眼流露出來的是痛苦與關切交揉。

沈貞吉也注意到她走路時不太正常,先時不過是礙著周敘的面子,沒好問出口來,這會兒如果說他有心想瞧外甥女的腳,自覺與禮不合,故而連眼都不敢往文箐下半身看了。只是關切地問道:“可是受傷了?”

周同在一旁解釋道:“先時在杭州,箐兒腳磕傷了。世兄也莫要擔心,且養些日子,出了正月,必會好的。”沈貞吉點點頭。

沈顓滿心滿眼便想著表妹的腳磕傷得真厲害,還要過得正月才能好,那眼下行走,得多疼?

文箐羞怯地一笑,輕聲道一句:“三嬸方才同我說,正月初二,四叔若是陪四嬸回孃家的話,我亦可以順路去給大外祖母拜年。只是彼時腳傷走動不得,我尋思著,只怕得過了上元節。請大舅替箐兒同弟弟文簡代為問候:祝大外祖母還有二舅及兩位舅姆身體安康,歲歲喜樂。”

沈貞吉聽得她說話不急不徐,言詞極有條理,幾分懇節,聽在耳裡十分舒服。這份穩重實在不是她這個年齡能做到的,更是喜歡不已。

時辰不早了,又說得幾句告別的話,周同讓文箐送到大門口,沈貞吉先是推卻,周同卻是看向沈顓。沈貞吉這時十分明白他的用意,也沒再客氣。

文箐聽得這話是一愣,可是郭良已陪著沈貞吉與文簡開始走在前頭,沈顓慢慢綴在後頭。

小西覺得表少爺明明沒有往後瞧,可是好象腦後長了眼睛一般,總是隻與四小姐保持三步的距離,誰也沒去想落在大舅爺身後多遠。

快到垂花門口時,沈顓終於鼓足了勇氣,抬了頭,深吸一口氣,那雙又長又大的眼終於認真地看向文箐,帶了些忐忑,還有更多的是關心。其實,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