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孝服過來了,白氏的手裡還抱著謝瀾。
謝涵接過麻繩,親自替謝瀾綁在腰間,然後抱起孩子,“元元,走,我們去送送爹最後一程。”
話音剛落,謝涵的眼淚滾了下來。
白氏和方氏見了,也都嗚嗚哭了起來。
“小妹,我們過去吧,一會到祠堂還有得哭呢,今天的時間比較緊,我聽祖母說,昨兒族裡的人商量了一下,說是下午要把三叔送上山,明兒是初四,雙日子,不好。”小月上前勸道。
謝涵一聽把謝瀾給了阿嬌,接過司琴遞過來的絲帕,擦了擦眼淚,“走吧。”
待她們一行趕到祠堂時,祠堂門口圍了不少人,謝沛帶了幾個大小夥子在祠堂門口搭靈棚,謝沁正帶著幾個小男孩在扎靈幡,還有兩個男孩正拿刀在砍什麼杆子。(未完待續。)
第一百五十五章 、驚動
家祭是辰時三刻開始的,由於謝瀾太小,只能是白氏抱著他跪在左邊,謝涵在右,方姨娘在謝涵後面。
可不知是由於祠堂的氣氛太肅穆還是由於嗩吶聲太過吵人,謝瀾不肯安靜下來,扯著嗓子哭了起來。
主持葬禮的司儀是族裡的一位族老,見此,命白氏抱著謝瀾回去,說是孩子太小,開著天眼,恐怕見了什麼東西嚇到了,讓張氏也跟回去念念魂。
張氏見此,只得親手接過謝瀾抱了出去,一邊走一邊嘴裡還唸唸有詞的,白氏忙跟了出去。
如此一來,就剩下謝涵一個人帶著方氏跪在了靈柩前,大概是嫌場面太冷清,謝耕田和謝耕山命謝沛帶著謝沁幾個也跪了下去,說叔父也是父,說這些侄子侄女們都受了這叔父的恩惠,送一程也是應該的。
一旁的族長見了捻了捻鬍鬚,點了點頭。
司儀見族長不反對,他自然沒有話說,拿著一張紙站在靈柩前又念又唱的,雖然吐字有點含糊,可謝涵也聽出了是在唸父親的生平。
這種情形下,謝涵不可能不落淚。
謝涵一哭,謝沛他們也跟著嗚嗚哭了起來。
也不知跪了多久哭了多久,當司儀宣佈起身時,謝涵的膝蓋已經麻木了,起了兩下也沒起來,還是後面的方氏看出了不對,上前扶起了她。
接下來是近親的子侄輩或者比謝紓小的同輩來拜祭,這個時候就需要謝涵跪在一旁答禮了。
這一番下來,謝涵的腿腳徹底地麻了,這還不算結束。
接下來還有客祭,客祭的人數倒不多,有謝涵的姑母和兩位姑祖母,此外還有顧家和張氏的孃家。
這也是為什麼族老們說不用拖到明天的緣故,下午做完客祭上山完全來得及。
客祭是在靈棚裡進行的,因為來參加客祭的都是外姓人,不能進祠堂,所以只能在祠堂外對著靈柩磕頭,而謝涵這個時候也是要跪在一旁答禮的。
第一位參加客祭的是顧家,代表顧家出面的依舊是朱江,由於客祭是要隨禮的,隨的禮也是要寫下來並唱出來的,故而,當顧家的兩個小廝四個婆子抬出三個箱子擺到大家面前並當眾開啟時,周圍的人都吸了一口氣,吹嗩吶的忘了鼓氣,打鼓的忘了落棒,打鑼的忘了合上,記賬的忘了提筆。
鄉下人家見銀子的機會都少,哪裡能見這麼一大箱的銀錠?更別說還要兩大箱子滿滿的綢子衣料,說是一百匹呢,早有人算過賬來,一匹最次的綢子都得一兩銀子,顧家送的能是最次的綢子嗎?怎麼也得二三兩銀子一匹吧?
乖乖,這顧家可真是大方,這女兒女婿都死了還能送出一千多兩銀子的喪金,這顧家的女兒當年出嫁時的嫁妝得有多少?
不光外人會這麼想,謝耕田和謝耕山也這麼想,難怪在揚州的時候顧家的人這麼硬氣,原來自家三弟的這份傢俬是顧家送來的!
謝涵倒是早知道顧家會出一千兩銀子,只是她忽略了這裡是鄉下,是最貧苦的農村,不是揚州城,一千兩銀子太招搖了。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著,明晃晃的一千兩銀子進了她家,她還能有安寧的日子嗎?
正自哀嘆時,忽聽得一陣馬蹄聲響,順著聲音看去,謝涵見是兩名官差模樣的人騎著快馬過來了,在路邊停留了一下,然後直奔祠堂而來。
“敢問這是兩淮鹽政謝紓謝大人的喪禮嗎?”對方下馬後問道。
“正是我家老爺,敢問兩位官差小哥有什麼吩咐?”高升上前了。
他不能進祠堂,但是客祭的時候還是可以在一旁幫點忙的。
“石城縣知縣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