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老的臉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神色。
“我看不透他,”他說道:“這小傢伙的身上有一股奇異的力量,我的星命之眼根本無法透視到他的過去和未來,但上百年的人生閱歷告訴我,不管他有過什麼樣的經歷,以後會變成什麼樣,永遠都會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一旦他認同了你,就會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家人,而一旦他下定決心與某人為敵,那絕對是最可怕的敵人。不要試著用什麼手段去算計他,唯一能讓這種人為你所用的辦法,只有付出真實的情義,這一點,二少爺做得很好。”
統領露在面具外的眼睛裡突然浮現出一絲笑意。“你是說,”她緩緩說道,語氣中透著掩飾不住的欣慰和歡快:“他已經認同了阿威,把阿威當做了他的朋友?”
“不是朋友,是兄弟,”青老說道:“一起出生入死,可以為之兩肋插刀的兄弟。這小子仇家滿天下,個個來頭都大得嚇人,對人的戒心很重,入營以來一直把自己的武功隱藏得很好,如果不是真正認同了二少爺,絕不會為了救他而不惜暴露自己真正的實力。”
頓了一頓,又說道:“只是他的仇家實在太過勢大,大秦的頂級宗門和家族幾乎都和他仇深似海,二少爺跟這小子走得太近,以他的性子,難免會牽扯到裡面……”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統領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斬釘截鐵地說道:“但我絕對不會那樣做。”
“大小姐……”青老還要再說,卻被統領阻止。
“你不用勸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統領緩緩地說道:“阿威是我唯一的親人,這些年來,那小子是唯一一個真正被他接受的夥伴,衝著這一點,我就絕不會動他。況且,”她轉過臉,看向青老:“如你所說,他們已經把彼此當做兄弟,這樣算起來,他同樣也是我的兄弟,我們秦家上千年來,還從來沒有因為外界的壓力而拋棄過自己的家人,更不會過河拆橋,把人用過後再行出賣,以前不會,今後也不會,如果父親活著,也一定會這樣做。”
“你現在是家主,一切你說了算。”青老苦笑著,看向統領的眼神卻流露出一絲寵溺,彷彿在看著執拗的小孫女:“我會處理好一切手尾,不讓有關那小子的半點訊息洩露出去的——對了,如今第一營的候選人只剩下了四個,你不會真打算讓二少爺去參加大演武吧?”
統領默然,良久才低聲道:“阿威已經長大了。”
回命丹的功效確實不凡,吃下去不到半個時辰,秦威的內傷已經好了七成,雖然還未曾痊癒,卻也沒有了大礙,只要撐過白天的訓練,在晚上再吃下一顆丹藥,最晚明天這時候,所有的傷勢都會恢復如初。只是經過這一番延誤,天色已經大亮,費剛的要求卻是無論如何也完成不了了,不管是雷烈還是秦威,都已經做好了受罰捱餓的準備。
然而出乎預料,當他們回到營地的時候,迎接他們的卻不光是費剛,還包括了兩個老熟人。
“用不著奇怪,我們本來就是銳士營的人。”面容剛毅,卻偏偏透著一絲狡黠的青年笑吟吟地說道:“自我介紹一下,在下林海興,掛銳士營第一營百人長銜,這位沈敏,是在下的同袍。”銳士營共分十營,每營千人,百人長卻不止十個,那些功勳和實力足夠,卻因為種種原因無法公開露面,或者因為暫時沒有實缺而無法掌兵之人,同樣可以被任命為百人長,對內被稱作掛百人長銜,是每一座營地真正的隱性實力。
雷烈和秦威警惕地看著對方,卻都沒有說話。這兩人以銳士營成員的身份混入新訓營內,必定擔負著某種秘密的使命,如今卻對他們公開身份,顯然是有所圖謀,而按照常理,這樣的圖謀對他們兩人來說絕對會是一場天大的麻煩。但形勢比人強,他們如今是在人家的地盤上,不管對方提出什麼要求,他們都沒有半點拒絕的本錢,唯一能做的,就是以靜制動,相機行事。
“兩位不必緊張,我們並沒有惡意,只是奉命來把這一次訓練的目的告知你們。”沈敏的年紀和林海興差不多,長得卻比後者富態了許多,面團團如同一個雜貨店老闆,一張臉上更是永遠帶著人畜無害的笑意:“此事雖然對別人來說兇險萬分,但以你們兩位的身手,想要達到目的卻並非難事,一旦成功,你們就是我銳士第一營的大功臣,到時候的封賞,絕對會超乎你們的想象。”
頓了一頓,接著道:“在此地待了這麼長時間,想必你們也知道,銳士營並非只有我們這一座營地,事實上,整個銳士營一萬多人,總共被分成了十座營盤,名號依次從第一到第十,但這個名號並非是固定的,每十年,所有營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