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烈在內部大殺四方,大金在外面放冷箭,兩個相當於戰罡境的存在裡應外合,對手頓時遭了秧——戰罡境和戰氣境之間的差距,絕不是數量可以彌補的,對付這些人,雷烈甚至連七殺刀法都用不上。幾十名戰氣境的武者,如同秋天正在被收割的莊稼,一個接一個地倒在兩名對手的攻擊下,卻甚至連對手的汗毛也沒能傷到。
“咱們認栽,投降了!”“我們是十三宗門的人,手下留情,日後好相見!”
宗門弟子們好像在比賽誰倒下得快,轉眼間就躺下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勇氣和鬥志迅速瓦解,有的開口求饒,有的乾脆拔腿開溜。雷烈卻絲毫不為所動,仍舊專心致志地,一刀接一刀地砍殺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對手。
“小妹,萍兒,村長,二柱,小虎……”刀光如雷,無情地收割著生命,雷烈的心中卻冰寒如水,不起半點波瀾,默默滴念著小妹和死難鄉親們的名字,每念一個名字,他的心就變得更冷一分,然而在這冰封之下,湧動的卻是可怕的岩漿。“你們看到了嗎?這是第一筆利息,以後還會有更多,十三宗門,南宮世家,羅家,藍家,林家,流火門……”每念一個名字,湧動的暗流就洶湧一分,終於爆發出來,化作一聲震懾人心的怒吼:“殺!”
刀光如銀瓶乍碎,驟然迸發開來,轉瞬就把剩下的七八人全數籠罩在內。片刻之後,當刀光收斂時,這些堅持到最後,相對同伴多活了一段時間的幸運者,已經變成了森森白骨。
“哞!”牛吼聲傳來,大金悠閒地挪動著巨大的身軀,緩緩向自己的主人走來,一顆碩大的牛頭高高揚起,一副等著邀功領賞的樣子——在雷烈斬殺對手的同時,它已經完全解決了那些試圖逃脫之人。
牛吼聲及時喚回了雷烈的神智,眼神中的殺氣緩緩消失,重新恢復到一片清明,雷烈收回蕩決刀,感激地拍了拍大金寬厚的背部,隨即轉過身,向交戰之初就被他撞飛的那名戰罡境高手走去。
這高手也有戰罡境四層的實力,僅比孫信略遜一籌,可惜運氣不好,在對對手毫不瞭解的情況下,稀裡糊塗地就被打倒,一世英名盡喪。不過比起那些被殺死的同伴來,無疑要幸運得多,只是被撞得昏了過去,卻保住了一條命——至少目前是這樣。
彎下腰,伸手抓住對方的頭頂,雷烈毫無憐憫地將仍在昏迷中的高手拎了起來。“鰰哢錸闥惢叚峎……”低沉而晦澀的古怪音節從他嘴裡緩緩流出,彷彿帶有某種神奇的魔力,高手的身體隨之劇烈地痙攣起來,似乎在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雷烈對此視而不見,依舊繼續著那妖異無比的吟唱,雙眼漸漸蒙上了一層血色,整個人在這一刻氣質大變,變得如同來自九幽的魔神,冷酷,殘忍,毫無感情。就在那雙血眼的注視下,高手痙攣得越來越猛烈,鮮血如同小河般從五官七竅流淌出來,本人卻好像陷入到一場無法醒來的夢魘當中,無論如何掙扎,卻始終無法睜開眼睛,也無法掙脫雷烈的掌握。
隨著時間的推移,高手的掙扎漸漸減弱,雷烈眼中的血色光芒卻越來越亮,身上的邪異氣息也越來越濃厚,彷彿一層厚厚的繭,將他層層包裹在裡面,一旦破繭而出,就會發生某種無法預料的蛻變。
“鏗!”“嗡!”千鈞一髮之際,蕩決刀突然發出一聲如龍吟般的清嘯,一股充滿清涼的氣息隨之散發出來,沿著不滅罡身的迴圈直衝雷烈的腦際。在這氣息的作用下,刀魂隨即急速地震動起來,磅礴浩蕩的精神力量激盪著,在雷烈的靈魂內掀起滔天巨浪,瞬間便衝破了那矇蔽他心智的薄薄霧障——連續經過數場戰鬥,又吞噬了天外魔魂,如今的刀魂,強悍更勝往昔。
雷烈猛地打了一個冷戰,眼中的血色光芒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幹了什麼?”他低聲自語著,突然一甩手,將只剩下半條命的高手扔到一邊,身體隨之一陣,包裹著他的邪異氣息頓時寸寸碎裂,轉眼就消散在夜風中。
意識到剛才的驚險和自身如今的狀況,雷烈強行壓制著心中的悸動,騰身而起,躍到大金的背上,輕輕一拍後者的牛頭,任由其自由行進,這才急急地閉上了雙眼。“赤子元嬰,維我心燈,赤子元嬰,維我心燈……”默默執行著師門寧心安神的道家心法,雷烈的心緒緩緩進入到無知無識,空冥沉靜中,身上那魔神般的氣質隨之緩緩散去,重新恢復了本來的面目。
剛才那一瞬雖然短暫,對雷烈來說卻不啻於從生死關上走了一個來回。在噬魂魔的記憶中,有一種搜魂之術,可以直接讀取別人的思想和記憶,但只限於實力比自己低的物件。雷烈一心想知道對頭更多的底細,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