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陌生的叫聲。
“哦……芷……小妹……”她狂喜地叫,搶出一把抱住了乃妹楊芷姑,淚如雨下:“小妹,小妹……天可憐見,你……你是怎麼來的?”
“我跟來的,姐。”楊芷姑扶乃姐走近床前坐下,拭淚說:“我一直就躲在太原,等你王妃不住飲位:“家裡怎樣了?在太原,不準接見任何人,看管的人都是滿兵,一句話都聽不僅,斷了一切訊息,苦哦!小妹!”
“散了,都散了!”芷姑一陣慘然:“凡是與王府沾親帶故的人,一律逮捕,家產充公,人丁流放或囚崇,不許再回原籍。
我逃走了,整整二年,流落江湖與亡命為伍。爹孃失了蹤,是被蒙古兵捉走的,恐怕已經不在人世了。姐,我們一家,好……好慘。”
“這……這怎麼可能?他們說過,既往不究,有功者一樣封爵……”“姐,那是騙你們的,你們囚禁兩年,不知道外面的事。”
“小妹,你不要危言聳聽,王爺去年派人到京裡看過恩踢的新府第,皇上親頒恩養終始的聖旨我們都看過了。”
“那是天大的騙局,姐。”芷姑鄭重地說:“親友的下場,就是最好的證明。你這一進京,有如羊落虎。,你可千萬不要上當,滿人的皇帝是不會放過你們的,斬草不除根,萌芽復又生……”“小妹,你可不要胡說。”王妃不以為然:“君無戲言……”“什麼狗屁君無戲言!芷姑的江湖口吻衝口而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如果相信,死無葬身之地!姐,我是為此而來的。”
“你是說……”“我要救你出去。”芷姑堅決地說:“我來了好些人,在外面接應。姐,我們家只剩下你我姐妹兩人了,我一定要救你出去,一進京,我就無能為力了。-“妄動!”王妃正色說:“你的話,我一句也不相信。新朝皇上親頒聖旨,滿漢大臣信誓旦旦,恩養終始聖眷甚隆,你怎麼紅口白舌亂造謠?倒是你,等我到了京城,你再來找我吧,我只有你這一位妹妹……”“你住口!”芷姑跳起來:“你是想重享榮華富貴想昏了頭,像撲火的飛蛾進京去送死“小妹!”妃厲聲叫。
“我要帶你走,我不能見死不救!”
“我不定!”王妃無比的堅決:“你對新朝有成見,你不能坑害我。”
“什麼?我坑害你?你……”“你走吧!”王妃也感到自己言重了:“我希望有一天,你能到京裡去看我,免得我替你耽心,知道嗎?”
“我……”“我不會跟你走的,你快走吧!王爺馬上就要來了。”王妃將芷妨往門口椎。
芷姑一咬牙,失聲長嘆。
門口出現江南劍客的身影,也黯然嘆息。
“楊姑娘走吧!”江南劍客酸楚地說:“各人有各人的道路,勉強不得。萬事不由人計算,一生都是命安排,認命吧!姑娘,有人來了,我等你。”
聲落,人一閃不見。
“姐,保重……”芷姑哭泣著說,一跺腳,向外飛奔而走。
履聲橐橐,王爺來了。
縣學有四五間房舍,迄今仍然關門。
以往有廿名學生,十餘名附生。新人新政,在新學業課程未領定之前,學舍乏人照料,破壞的情景比驛館更甚。
六合王朱效鑾一家,與及清源王一家皆安頓在這裡。
六合王人丁少,一家人在職亂中死傷慘重,自下僅有一母一妻同行。一位老王母的僕婦,帶了一位小伺候。
這位小小福兒,其實是僕婦在職亂期間,偷偷收養的王子,是六合王的親骨肉,自下隨僕婦姓方,方小福,已經有八歲了。
按王室輩序,方小福應該叫朱迥煌,輩名迥(瀋王系第九代),排行長(火)。
斗室淒涼,一床一桌,一燭搖紅,蚊蟲飛鳴。
僕婦方媲一手拉著小福兒,匆匆進入斗室。
六合王年近半百,但已經是白髮及半。
“王爺,公冶老伯來了。”方娌低聲急急地說。
“真來了?快請!”王爺離座,神色有點慌張。
客人不諳自來,鬼谷老人偕張家全急閃而入。
後面,海山閃在門房戒備,海秀則在外面把風。
“王爺好。”鬼谷老人抱拳為禮:“草民來遲,王爺怒罪。”
“不要再叫王爺了,公冷老哥。”王爺苦笑:“望眼欲穿,你總算來了,謝謝上蒼。”
“風聲緊急,不能再耽誤了,語王爺立即動身。”鬼谷老人匆匆地說:“外面警戒已經消除,諳方嫂去請王妃,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