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上前一步,我立刻殺了她!”儲大器惡狠狠地道。
“你想怎麼樣?”鐵漢三果然不敢再動。
儲大器雖然逃出來了,但他對這座山並不是太熟,現在又是冬天,他一個人在山裡很危險。而眼前的男人儘管氣質不像山民,但穿著很像,如果能從他身上得到一些幫助,他的逃亡之路一定更順遂。
“給我準備乾糧、飲水、冬衣、還有基本的凍傷藥物。”
“只要我給你這些東西,你就會放掉柳兒?”
“我會考慮放掉她。”儲大器看得出來,鐵漢三很緊張柳條兒,只要有她在手,他根本無所畏懼。
“你要怎麼樣才肯放掉她?”
“如果——喔!”儲大器說到一半,悶哼。他被柳條兒一柺子打中了胸膛。
“如果你去死啦!”她厲吼著去抓他的臉、扯他的頭髮。“你這個殺人兇手,把丫丫還回來——”
“什麼?!”鐵漢三大驚,眼前的人居然就是害死丫丫的人口販子?他不是被判死刑了嗎?為什麼會在這裡?更重要的是,柳條兒居然落在他手中!
“賤女人!”儲大器憤怒,揚起手中的刀。
“不!”鐵漢三肝膽欲裂。
“我跟你拚了!”柳條兒根本不看那把刀,直直地撲向儲大器。就算用咬的,她也要咬死他,給丫丫報仇!
“這是你自找的!”儲大器的刀子衝著她的胸口刺下——
“咦?”
刀刃居然被擋住了。
儲大器瞪大眼。那個男人離他有五尺遠啊!他怎麼可能這樣快就靠近他的身?
但鐵漢三的手指確實如鐵鉗般,捏住了刀尖。他手腕一震,儲大器只覺手好像被鐵錘打了一下,再也拿不住刀。
“喔!”他突然放聲尖叫,卻是柳條兒撲進他懷裡,一口咬住了他。
她滿眼的淚、滿口的血。就是這個人殺了她的寶貝、就是他毀了她的幸福,就是他……
“你把丫丫還給我、你把丫丫還給我——”她瘋也似地哭喊嘶吼。
“鬆口!瘋女人,你給我鬆口!”儲大器吃痛不住,拚命地蹬腿,眼看著那一腳就要踢中柳條兒。“唔——”
鐵漢三趁勢接住了那堪堪要落地的刀子,反轉手,一刀送進他的胸口。
“怎麼可能……”一時間,儲大器全身的力氣都消失了,身體慢慢地往下倒,順帶拖累柳條兒也往雪地上栽。
“柳兒。”鐵漢三及時扶住了她。“你怎麼樣?別嚇我啊!”她脖子上的血把衣襟都染紅了,出氣多,入氣少。
“鐵大哥,我們給丫丫報仇……丫丫、丫丫……”她反覆叨唸著,氣喘漸弱。
“對啊,我們報仇了,我們報仇了。”他抱起她,飛也似地往山下跑。他要趕快送她去看大夫。
“丫丫會原諒我吧?那晚……倘使我再找清楚一點就好了……丫丫,我對不起你……鐵大哥,我沒有救到丫丫,對不起……是我害了丫丫,對不起……”她閉上眼,一滴晶瑩滑下眼角。
他為此恐懼地發抖。他一直知道自己忘不了丫丫,也曉得丫丫的死在她心裡劃下一道深重的傷痕,但他沒想到,那傷痛居然影響她這麼大。
不,她也許比他更痛。因為她除了丫丫逝去的悲傷,還要承受沒有救到丫丫的愧疚,可他一直沒有真正地明白這件事。
“柳兒,這不是你的錯,你盡力了,我們都知道……我不怪你,相信丫丫也不會怪你,你振作一點!”
她的身子軟綿綿的,沒有半絲反應。
“柳兒,柳兒……”他痛得肝腸欲斷。“別離開我,求求你……我愛你,我愛你啊……再給我們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柳兒……”
尾聲
柳條兒沒死。儲大器那一刀是讓她流了很多血,但萬幸沒有傷到要害,將養一個半月後,她漸漸恢復精神。
眼看著再三天就要過年,鐵漢三想補她一個盛大的婚禮,讓這個陰沈了一年的家,重新恢復生氣。但她不要,丫丫的陰影還留在她心中,總覺得再拜堂成親,還會發生不好的事。
鐵漢三隻好順著她,簡單地在門板上貼了喜字,點燃一對喜燭,兩人喝過交杯酒,便算夫妻。
她坐在炕桌上,緊張地扭著衣袖。
“柳兒,笑一笑,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呢!”鐵漢三安撫她。
“可是……”她的臉又白又青,一點都不像個新嫁娘。“以前嬸子跟我說過,新郎、新娘成親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