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臂之力,等解決了此事,我也才算真正的無牽無掛了。”
夕鳶聽他所言,心頭一動,“這是什麼意思,皇上難道要你去鎮壓那李將軍?可他怎麼說也算你伯父,若你真的動了手,豈不是……要為天下人所詬病?”
宇文昊淡淡一哂,垂下眸子看著手中酒盞,“詬病?我當初對自己的岳父也毫不手軟,如今再加上一位伯父,算得上什麼詬病。”
夕鳶眉頭微蹙,正色直言,“可那件事你就已經是為了皇上去做的,現在你難道還要為了皇上,去鎮壓你的伯父麼?你心裡若是不願意這樣做,為何不直接回絕。你又不是那些沽名釣譽之人,皇上的恩寵我見你看的也並不重要,何苦要違背自己的心意去做事呢?”
宇文昊苦笑道:“你不明白,這事情不是說我不去做,皇兄就會善罷甘休的。他反心已起,皇兄貴為天子,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若不是我去,只怕他下場更加悽慘,興許連性命都難保。只有我去做這件事,起碼能夠保證抓到的是活口,我替皇兄擒了他,才能站住腳跟,在皇兄面前請他從寬處置。”
夕鳶還欲分說,卻聽楚離淡淡道:“王爺的顧慮是對的,他這樣做,才是真正想救那李將軍一命。那李將軍在朝中多年,必定樹下敵人不少,倘若落在他時對頭手中,那哪裡還能有活路可言。”
宇文昊說的話條條在理,楚離的解釋更是無懈可擊,可夕鳶卻覺得,這事兒實在是有些……
“可是,這並不是你想去做的事情啊,為何總是要勉強自己呢?”
“並非我勉強自己,而是命途使然。”宇文昊仰頭飲下杯中之酒,語氣有幾分唏噓之意,“你曾說過,明白我有我的無可奈何,事實也確實如此。倘若有朝一日,我能不做這個王爺了,那……恐怕才能真正快活。”
夕鳶失笑搖頭,“你是喝多了不成?血統乃是天生註定,你是皇家血脈,怎麼可能不做王爺?”
也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還是與他們二人在一處的氛圍讓人實在安心,夕鳶說話的時候也少了許多顧慮,多了幾分真心。
宇文昊晃了晃酒杯,喃喃自語,“倘若真是有那樣一日……”
楚離舉杯道,“既然餘下相聚的時日無多,那便今宵有酒今宵醉罷,也祝王爺馬到功成。”
宇文昊聞言一哂,笑意竟分外奪目,與楚離當空一碰,酒水輕輕晃著撒濺出少許,在燭火下顯得如碎落的水晶一般。
喝完了這一杯酒後,兩人彷彿心有靈犀一般,都不再去提朝廷之事。夕鳶心下輕嘆一聲,也換了一副笑臉迎上,不再提及那些惹人心煩的事情。
這樣的良辰佳節,就是應該舉杯痛飲才是,何苦去想那些事情,平添煩憂。除夕夜裡,桌上的重頭戲自然是餃子,蘇州冬至時候雖然是吃湯圓的,可到了這個日子,習俗卻與北地並無偏差,也是一樣要吃下餃子。
陳嫂子親手包的餃子皮薄肉厚,且俗話說,餃子就酒,越吃越有,宇文昊與楚離二人算是將這句話落實了個徹底,觥籌交錯,推杯送盞,那一壺醉扶蘇早就見了底,這會兒卻又端上來一壺新燙好的。
這個春節與夕鳶從前過的所有都大大不同,沒有電視也沒有春晚,又不似去年那般在宮中看歌舞姬們表演節目。楚離和宇文昊喝了一杯又一杯,彷彿也不會醉似的,只是這樣只顧喝酒,未免也太無趣了些。夕鳶知道尋常百姓家裡過節守歲的時候,都喜歡打打麻將,可是看楚離那個樣子,怎麼能會打麻將……
這會兒楚離和宇文昊已經說到了兩人初遇時候的事,夕鳶覺得自己呆在這裡真是有些礙眼,原先還覺得是自己帶了宇文昊這個拖油瓶,現在看來,拖油瓶根本就是她啊!
想不無聊,那就不能就這麼幹坐著,她對喝酒這件事也沒有那麼濃厚的興趣,可若是去找雲謹她們說話,只怕又要被陳嫂子和雲謹染香給逼問死,去了豈不是自己送上門麼。
思來想去,總是想不出有什麼能夠打發消遣的東西,夕鳶的眼眸在屋裡漫無目的的隨意瞟著。忽然間眼眸一亮,起身去尋了些厚實的紙張來,裁成手掌大小,又依著撲克牌的模樣將數字一一寫了上去。她怕那些英文字母那兩人看不明白,便依著十後邊寫成了十一、十二等。
幸好鬥地主三個人也能玩,否則難道讓她一直愣在旁邊看著兩人憶苦思甜麼?她飛快的做成了一套紙牌,將墨晾乾之後,便將這東西拿到兩人跟前,同他二人說了說大致規則。為了玩得更有趣些,夕鳶又加了個懲罰規則,就是最終輸的那人,必須回答贏了的人的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