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清楚了他的底細，又特意在教室門口等著他下課，定然是有事情要說的

“也好，省得你一會兒還要回來拿車”趙敏點點頭。

趙敏找的吃飯的地方在一條偏僻的小街邊，馬空成停了車，跟在她的身後進了餐館的二樓，看她如此熟門熟路的模樣，顯然對這裡比較熟悉，進了房間的包廂，卻發現裡面還有一個帶著眼鏡的年輕人，見到趙敏走了進來叫了聲：“小敏，你們來了”

“他剛下課，還沒有吃飯呢，你們等會兒，我去讓老闆把飯菜送上來”趙敏點了點頭，轉身下了樓。

“你好，我是趙敏的大學同學楊勇”戴眼鏡的年輕人站起身，向馬空成伸出右手：“聽小敏說你以前在省委督察室工作？”

馬空成點了點頭，伸手跟他握了一下：“你好，我叫馬空成，那都是兩年前的事情了”

“馬空成？”楊勇大吃一驚，本來趙敏說她的一個研究生同學曾經在省委辦公廳工作過，也許有辦法幫忙，這才讓她幫著約一下過來談一談，想不到她的這個同學居然是馬空成，原來副省長李山川的女婿，幾年剛去世的楚福貴老將軍的外孫女婿

“坐吧”馬空成伸手指了一下椅子，示意他坐下，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口氣有點不對，好像是吩咐下屬一般，不由得訕訕一笑，掏出香菸給楊勇發了一顆自己也點燃一顆。

楊勇接過香菸點燃吸了一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馬空成正要說話，卻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卻是趙敏領著服務員走了過來，她的手裡提著一瓶啤酒。

“好了，快吃吧，吃晚飯有事和你說”趙敏拿起開瓶器開了啤酒，馬空成接過來一口灌了下去，冰涼的酒液順著喉嚨滑進胸腹之間，帶走絲絲暑熱。

馬空成知道趙敏有事情要說，在趙敏驚訝的眼神中，風捲殘雲般的吃完了飯，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巴：“好啦，有什麼事情可以說了”

“空成，是這樣的，楊勇是我們林州市武林縣的紀委幹部，他是來省委反應情況的”趙敏看了一眼楊勇，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不對呀，我又不是在省紀委工作，趙敏，你們找錯人了吧？”馬空成微微一愣，直覺到趙敏給他找了個麻煩事兒

“空成，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趙敏著急了，俏臉漲得通紅，楊勇從身後的皮包裡拿出一疊紙扔在桌子上：“馬市長，你看了我給你的材料，如果你覺得你可以做到置若罔聞的話，算我今天沒有來，好吧？”

馬空成愕然的張大了嘴巴：“楊勇，你要反應情況可以去你們林州市紀委呀，你這是越級上訪性質了”

“我們去市委市紀委都反應過情況，甚至還來省紀委反應過，他們只是收下了材料就沒有了下文這一次，就在今天下午五點，武林縣青山林場又死了一個”楊勇的聲音低沉起來，裡面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涼

馬空成微微一愣：“什麼又死了一個？難道你們那裡經常發生這種事情？”

“馬市長，雖然我不心痛那個流氓的死，但是我心痛的是我們林州的混亂不堪，法制的潰敗，官場的腐敗不堪”楊勇緩緩點了點頭，慢慢的把今天下午武林縣發生的事情，以及箇中緣由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你們縣委，市委不知道情況嗎？”

馬空成的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他做夢都沒有想到永川附近的林州社會亂成這樣，幾乎所有的礦山，林場，公路運輸等等重要的資源幾乎都被黑幫控制在手中

“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前幾年有個市委書記剛上任就接到了這樣的信件，他也下去各縣詳細的瞭解了情況，結果他還沒有動手，省委一紙調令將他掉到省委某個部門，然後過來兩年就退休了”

“總不可能你們林州所有的市委常委們都不知道情況，都是黑幫的靠山吧？”馬空成心裡暗暗心驚，如果楊勇所說屬實的話，至少這是共和國最大的市一級的腐敗窩案了，市委書記，市長，市紀委書記，政法委書記等等所有大佬全部落網，幾乎一個不剩

“也不是所有的市委領導都這樣，不過，他們一夥人勢力太大，有良知的幾個市委領導力量畢竟太小了，如何鬥得過這些個老狐狸”楊勇嘆息一聲，眼神裡充滿了失望悲觀。

馬空成沒有說話，伸手拿起楊勇的材料翻開來，慢慢的看了下去，材料很詳細，也很細緻，林州市境內居然有大大少少的黑幫十多個有從監獄出來的犯人，有大學畢業生，甚至還有市公安局的官員

每個黑幫的主要犯罪成員，發家的過程，都大致的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