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衝入租界抓人雖然會得罪洋人,王楓卻是債多了不愁,即使洋人抗議又能如何?他們倆的命肯定是沒了啊,只不過,走了又顯得丟面子,只能忐忑不安的站著!
趁著文鹹等人各自去準備的工夫,王楓留意到了吳健彰,不由呵呵笑道:“吳大人,那一槍的滋味如何?我聽說大清朝除了劉羅鍋就再沒第二個殘廢當官,你是五十年後的又一人啊,可是人家劉羅鍋是進士出身,一步步升遷官至大學士,而你是花銀子捐的官,要是有人向咸豐彈劾的話,你說這銀子會不會白使?”
“撲哧~~”洪宣嬌忍不住掩嘴輕笑,橫了王楓一記媚眼。
“哼!髮匪罪大惡極,早晚不得好死,你殺了那麼多洋人,就要大禍臨頭了,還是把脖子洗乾淨等著洋老爺來砍吧!”吳健彰則是氣的渾身發抖,昂著脖子叫道!
王楓冷哼一聲:“吳大人,寶山城外取你一隻狗眼,以示薄懲,你若再不知悔改,下次被老子碰上,必取你狗命!”說著,又望向了許乃釗,沉聲道:“許大人,我希望天黑之前你能撤去對小刀會的圍困,否則後果自負!”
許乃釗下意識的一陣畏懼湧上心頭,畢竟王楓殺了近千洋人,而十幾年前的那場清英戰爭,大清朝陣亡萬人,英軍卻只死亡了區區七十九人,朝野震動!
但隨即,許乃釗就強行壓下驚懼,猛一甩衣袖:“大言不慚,上回被你使詐奪了寶山,莫非你還以為能重來一次?本官今日便回嘉定,等著你來!”
“好!你我沙場上見!”王楓點了點頭。
這時,去寶山探望俘虜的洋人們已經取了隨身衣物過來,於是王楓抓緊時間,又向圍觀的難民喚道:“你們中可有買辦?替洋人幹活拿錢我不計較,但若有誰敢販賣鴉~~片,又或是當賣國賊,仗著洋人的勢欺侮貧苦百姓,可莫要怪我收回租界之時一一清算!”
圍觀難民中,還真有近百名買辦,當接觸到王楓那銳利的目光,均是渾身一凜,下意識的摒住了呼吸,生怕被王楓認出。
其實王楓也沒法分辨,從上海逃入租界的難民,由於小刀會採取殺富濟貧的政策,因此幾乎都是有錢人,在穿著方面較為得體,與買辦差不多。
王楓略一掃視,便招了招手,待戰士們牽來馬匹,又示意道:“各位先生小姐,請吧,我們爭取在天黑之前趕回寶山。”
文鹹一方加隨從在內,合計有十六人,王楓則點上兩百名戰士先行回返。
一路疾馳,約摸傍晚時分,寶山已出現在了眼前,王楓走的是北門入城,也就是被赫爾墨斯號轟塌的那一面,遠遠的,就看到城牆並未修復,只是磚瓦碎石被移了開去,還有數十人正在挖掘壕溝。
騎在馬上,王楓淡淡道:“先生們,當日你們不宣而戰,以艦炮轟擊城牆,致使我方士兵及平民死亡八百二十三人,這難道便是你們歐洲諸國即將締結的公約精神?”
王楓純屬胡扯,但洋人不清楚,艾麗絲心虛的不敢看王楓,裝著和安吉麗娜說話把臉偏向一邊,文鹹也是神色大不自然,聳了聳肩:“當時指揮赫爾墨斯號的不是我與在場的任何一位,但我仍然對平民傷亡表示遺憾,並向他們的家屬致以慰問。”
“我可以接受!”王楓需要的正是文鹹的道歉,這將使他站在道德制高點上。
就在這時,一直盯著前方的安吉麗娜突然尖叫道:“王楓,你們竟然使用戰俘做苦工?這太過份了!”
文鹹也向前一番張望,便沉著臉道:“王楓先生,請給我們一個解釋。”
王楓不以為然道:“文鹹先生、安吉麗娜小姐,我不養閒人,要想吃飯,必須付出勞動,而且你們歐洲各國也有使用戰俘勞動的傳統,請不要使用雙重標準。
另外據我所知,英國產業工人平均每天工作十二個小時,他們中有相當一部分居住在陰暗、潮溼、狹小、空氣不流通的地下室,以曼徹斯特為例,全市居住在地下室的人口約為兩萬左右,平均每個地下室的人口密度為三點二九,並且你們英國的資本家大量僱用童工與女工,無休止的勞動使得他們健康惡化,老的早,死的快,沒有讀寫能力,道德也隨之淪喪,而他們中,幾乎沒有人年收入能超過十英磅,甚至很多人連八英磅都達不到,但你們英國人每年花在服裝上的最低開支,約為六至七英磅!
英國產業工人每天有一半的時間被勞動佔據,所得只是那可憐巴巴的一個先令,換取粗糙難吃的黑麵包果腹之後,拖著疲累不堪的身體回到那不見天日的蝸居匆匆入睡,第二天天不亮,又將開始日復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