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摸了摸袖子裡的銀針,剛剛只是暫時刺激了胡父的穴位,讓他不能動彈而已。至於那幾道符紙,都是她嘗試著畫出來,能讓人幾天說不出話來的東西。
這符紙本來能直接打進人的身體裡,但是白月刻意一個個餵了他們,只是想讓他們嚐嚐擔驚受怕的滋味兒。也算是替許白月被折磨那幾個月報了仇。
白月一晚上都在修煉,即使沒有睡覺第二天早上起來也神清氣爽。
她拉開門時,就見胡母和兒子兩人坐在客廳的小沙發裡,臉色憔悴彷彿都是一宿沒睡的模樣。聽到開門的聲音時,兩人都瑟縮了一下,顯然是被昨天的白月嚇怕了。
胡父癱在一邊的沙發上,沒有爬起來,瞪著白月的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樣。
這一家人是典型的欺軟怕硬,白月也不理會他們,徑自去廚房看了看,冰箱裡似乎昨晚胡母回來又添了幾種菜,她自己做了簡單的飯菜吃了,完全忽視了胡母敢怒不敢言的神情。
幾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逝,這期間白月並沒有做其他多餘的事情,一直在修煉。中間又修理了胡父胡母幾次。不過胡蝶來拜訪過一次之後,胡母后來每次將她都躲著她,讓她輕鬆不少。
白月的修煉速度越來越快,到了後面,覺得自己已經有能力應付各種突發狀況了。掐算著她和胡蝶換回來的時間,這一天她去找了胡蝶。
她並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去了華童童的學校守株待兔。等看到華樂湛抱著華童童,摟著胡蝶準備上車時,白月出現在她身後叫了一聲:“胡蝶。”
白月聲音不大不小,卻恰巧能夠讓人聽得明白。前面胡蝶的身影似乎僵了僵,隨即當做什麼也沒聽到的模樣打算上車,白月笑了一下上前用力一下子將車門摔上。靠在車門前打量著這夫妻兩人,臉上浮現出屬於許白月特有的高傲冷淡:“明人不說暗話,我們找個地方談談。”
直到坐在了咖啡廳裡,胡蝶的神色還是有些惶恐不安,白月看了她一眼,寒聲道:“別用我的臉做出那種噁心的表情。”
胡蝶的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眼眶通紅,眼裡也幾乎滴出眼淚來,旁邊的華樂湛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安慰她,轉過頭對著白月道:“童童還在這裡,你何必這樣咄咄逼人。”
華樂湛一如許白月記憶中的高大英俊,對著胡蝶時放柔了神色,面對著白月時如同處理公事般冰冷,看到這裡時,白月內心有些止不住的噁心。雖說是陰差陽錯,但是華樂湛這行為也算是典型的婚內出軌,明明有著妻子孩子,卻愛上了別的女人。
只是他這種出軌無法被法律裁決罷了。
她對華樂湛也沒有好臉色,嘲諷道:“難為你還記得童童是我的兒子,我還以為你早就不記得我這個人的存在了。倘若我一直都沒有恢復記憶,不主動來找你們,你們是不是打算鳩佔鵲巢一輩子?搶了我的身體、家人、丈夫以及孩子,然後自私無恥且毫不愧疚地活一輩子。”
後一句話是對著胡蝶說的。
“不是的!”胡蝶忍不住反駁道:“我沒有搶你的東西,我不知道我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可我也是無辜的。”
“無辜?”
胡蝶好意思在她面前辯解自己的無辜?車禍的責任在於胡蝶,醒來後擁有記憶,但是猶豫著不肯說出真相的是胡蝶,心安理得佔據著許白月一切的也是胡蝶。白月相信胡蝶內心是有惶恐焦慮的,只是這情緒恐怕只是因為害怕失去目前的一切而產生,並不是因為奪了許白月東西的愧疚。
白月忍不住笑了起來,胡蝶的外貌只算得上是優秀,偏生這具軀殼裡面是白月,如今她的外貌值本就比較高。清秀的面容在她的笑意下頓時顯得波光瀲灩、十分動人。
讓很少見到許白月這麼放肆笑容的華樂湛也多看了幾眼。
胡蝶看著自己那張普通的臉,咬了咬唇,內心有些酸澀。她看著華樂湛的表現,不安地伸手拽了拽華樂湛的胳膊,華樂湛反應過來時,對著白月皺了皺眉剛想說些什麼,就被白月打斷了。
“我真是低估了你的不要臉程度!”白月拿起面前的咖啡輕輕抿了一口,她身姿挺直,就算穿著廉價的衣服,那種屬於許白月的養尊處優的矜貴感自然而然就帶了出來。在她的刻意對比之下,胡蝶就是那個衣著華麗,卻從骨子裡透出怯懦自卑的人,生生矮了白月一頭。
罵著髒話的白月面上也帶著從容的笑意:“這幾個月以來,不論哪一天你都可以結束這個錯誤,結果呢?說你不要臉還是輕的,你簡直是不知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