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長達好幾個時辰。因此,皇帝年老之後,一般是由太子或親王代祭,皇帝本人已經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身體力行的了。
禮部尚書和太常寺卿不敢多說什麼,唯唯領命。出了宮門,太常侍卿忍不住小聲請教,“為何是九皇子?”陛下這是要有什麼深刻的用意麼,怎地不是十皇子祭天,而是九皇子?禮部尚書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此非臣子所知。”皇帝陛下讓誰代祭,咱們管得著麼?你這心操的。
太常寺卿有些訕訕的,禮部尚書慢慢踱著步子,嘴角翹了翹。陛下此舉,看上去不像有什麼用意,或許只是心疼十皇子,這體力活兒要交給九皇子來做吧。
九皇子梁王是住在十王府的,接到皇帝的旨意,一邊誠惶誠恐的叩頭領命,“臣遵旨。”一邊心中叫苦不迭,讓誰代祭不好,怎會是我?我倒是不怕勞累,可是,這祭天本是天子之職,我代為行使,萬一有人想多了……?
九 皇子這不屬於多思多慮,真的有人想多了,夜不能寐。章皇后聽說皇帝命梁王代為祭天,心裡跟油煎似的,難受之極。這是天子的職責,陛下命梁王代行,到底是什 麼意思?章皇后前思後想,差點沒煎熬出病來。一直到梁王祭天結束,皇帝嘉獎過他,命他迎娶王妃後便即就藩,章皇后才算鬆了一口氣。
就藩,不留京,那就沒有威脅。
宗人府為梁王挑選了南京衛指揮同知談嘯的女兒為妃,皇帝和章皇后一起召見了談家女兒,看她儀態嫻雅,容貌端莊,言行舉止極為得體,這樁婚事便定了下來。禮部又開始忙活起梁王納妃事宜,人仰馬翻。
靖海侯夫人知道梁王妃定下談同知的女兒,合掌慶幸。好了,徽音總算不用嫁給那沒出息的庶出皇子了。她的丈夫靖海侯出戰在即,整天忙的不著家,靖海侯夫人盼著丈夫能打個大勝仗,立下蓋世功勳。真到了那時候,徽音的前途,豈不是一片光明?
這年六月,朝廷拜靖海侯為平北將軍,太監王吉、都御史印懷剛為監軍,率領京營和邊鎮軍士共十萬人,在京郊誓師出發,討伐北元。皇帝親至郊外為大軍壯行,士氣高漲,軍威雄壯,人人熱血沸騰。
愛 操心的阿玖捐出不少私房錢和釵環首飾做為軍費。不過,這不是她一個人特立獨行,裴家自方夫人起,人人如此。也不只是裴家的女眷有些善舉,京城之中有前頭有 臉的貴婦們,極少有悶聲不響的,大都慷慨解囊。打仗是很燒錢的事,別的不說,單單軍糧的補給、運輸,就是一項很大的支出。女眷們捐出的財物到了戶部,很快 換成大量的軍糧,源源不斷運往北方。
溫雅寫信過來,讓阿玖去看她…她已和裴瑅定了親,沒成親之前,當然不便上裴家來。阿玖這未來小姑去看望她,卻是不礙的,名正言順。阿玖是很講義氣的小姑娘,見到溫雅的信,便和方夫人、林幼輝說了,請門房爺爺充作車伕,去了溫家。
“我哥哥跟著大軍出發了。”溫雅面色煩惱,“平時我也沒當回事,可是,哥哥真走了,我卻很不安心。”刀槍不長眼,北元騎兵兇悍……越想越不安。
“我看過溫大哥的面相,很有福氣,一定能建功立業,凱旋歸來!”阿玖篤定說道。
溫雅眼睛亮了,激動捉住阿玖的小手,“真的麼?阿玖,你可是神運算元,你才幾個月大的時候,說出來的事就很準!你這回還會很準吧,一定會很準吧?”
溫雅興奮的小臉都紅了,阿玖卻奇怪的看著她,“我從來沒跟你說過呀,你從哪裡知道的?”被人當做神棍,這是什麼好事?我可沒跟你吹噓過。
“你,你沒有跟我說過麼?”溫雅結結巴巴的,有些慌張,臉紅的像要滴出血來。
阿玖納悶,“六哥告訴你的?可是,他什麼時候告訴你的呢?”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和我六哥就見過那麼一回面吧?
性情爽快的溫雅,這回卻溫吞起來,任何阿玖溫柔詢問也好,嚴辭逼供也好,總之咬緊牙關,一個字也不肯說。阿玖不懷好意的看著她,“不說算了,我也不稀罕問你。我呀,回家請教請教我娘。”
溫雅急的跺腳,“阿玖你敢!”這事真要是讓長輩知道了,羞也羞死。
阿 玖嘻嘻笑,“咱倆這麼好,你告訴我不就完了?溫雅,我一準兒不告訴別人。”柔聲軟語哄著溫雅,務必要套出她的實話。溫雅絞著帕子,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 “我哥哥要出征,我娘便帶著姐姐、嫂嫂和我,到石巖寺進香。石巖寺很靈的,阿玖你知道不?我……我和娘、姐姐走散了,在石巖寺後山的林子裡歇息,恰巧遇 上……遇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