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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部分

率大軍前往閻洪達井,趁著兩邊對峙招降的經過,尤其是其中一些在奏疏上沒有的細節,最後方才滿意地頷首說道,“當初乙李啜拔北歸之後,重振僕固部,卻無半點降附之意,朝中對此頗有微詞,只有你一味堅持己見,如今乙李啜拔隨你入朝,旁人方才無話可說了。”

“也多虧陛下聖明,否則臣就算固執己見,也未見得有今天突厥納降的結果。”

杜士儀態度極其自然地給天子戴上了一頂高帽子,緊跟著就直截了當地說道:“臣此次引領東面西面兩位可汗的使臣前來長安,這才剛到兩日,就聽得外間傳出種種流言,甚至還有人言之鑿鑿地聲稱,臣必當頂替牛相國拜相。”

果然,他主動揭開這個話題,不但李隆基,就連其左右的宦官內侍也全都大為意外。見這些人面色各異,他就誠懇地說:“臣在隴右時,曾經和牛相國打過數次交道,素來敬服其為寬厚長者,治政有方,後來牛相國拜相,臣更以為陛下慧眼如炬,識常人所不能識之才俊。如今牛相國沒病沒災的,不過年紀稍長,便有人在背後詆譭,甚至無緣無故牽扯到了臣頭上,實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杜君禮兩任節度,若是把河東代州也算上,已經三任了,功勳資歷無不足夠,怎麼滑稽了?”

李隆基這話雖是誇獎,可杜士儀聽在耳中,卻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倘若不是他自己主動揭開這話茬,恐怕天子突然捅破這件事的時候,口氣絕不會這樣輕鬆隨意。於是,他鄭重其事地說道:“別人覺得,突厥就此分裂成東西兩面之後,朔方就會再無威脅,漠北就會一片安定,可陛下乃聖明之主,當然不會如尋常淺薄之人這般篤定。如今漠北如此局面,要讓其如同當年貞觀那樣,再次化為當年那一個個羈縻都督府臣服於我大唐,就還需要花費很多功夫!”

杜士儀一把當年貞觀時大唐滅了突厥萬邦來朝的盛況打比方,李隆基立刻收起了戲謔之色,微微點了點頭。如今突厥不戰而降,即便是他再好大喜功,也很滿意這樣不花多少錢,不死多少人而得來的戰果。所以,即便杜士儀在節度使任上並沒有別的節度使那樣的赫赫之功,可卻幾乎挑不出差錯。總好過蓋嘉運那等在西域聲威赫赫,可到了河隴任上,就直接敗家子地丟了石堡城!

“君禮為人處事,素來有始有終,朕沒有看錯人。”

這樣的反應,還沒有達到杜士儀的預期,因此,他在立時起身謝過之後,這才丟擲了最後的殺手鐧。

“至於臣剛剛為何嘆臣拜相滑稽,卻並不僅僅是因為臣在朔方仍有未完之事,而是有李相國在朝中,陛下已經足可高枕無憂。臣這個人有個缺點,認定的事情就一定要竭盡全力去做,所以入仕以來,頻頻和人頂牛,沒少得罪人。倘若不是大多數時候都為一方主司,又有陛下愛護,主司憐惜,恐怕不知道會在哪個犄角旮旯。李相國資歷人望卓著,若是臣與之同列,卻未必會忌憚這些,到時候頻頻相爭還是小事,最要緊的是,臣生怕自己……”

李隆基聽到杜士儀談及舊事,想起杜士儀這二十多年仕途確實是所向披靡,倒在其手下的,既有當時官職高過其許多的高官名臣,如河南尹王怡,也有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下屬,更有無數無足輕重卻又為人當刀使的小人物,可以說,大多數時候,杜士儀走到哪裡,殺雞儆猴的刀就砍向哪裡。可聽到杜士儀直言不諱地說,如果入相必定要和李林甫一力相爭分個高下,他只覺得這猶如是童稚少年之間的爭執,忍不住就笑了。

“生怕什麼?”

“臣生怕自己會公報私仇。”這一次,杜士儀就看到李隆基的臉色變了,當下就一本正經地說道,“其實,臣和李相國有些私人恩怨。臣不想因私廢公,可臣遠未大度到聖人的境界,所以便只能告誡自己,最好離李相國遠些。”

這種大臣之間的恩怨,有誰會拿到天子面前來說?

當此時,李隆基身後的內侍宦官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險些跌破了眼珠子。就連李隆基自己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道:“什麼私人恩怨?”

李隆基記得很清楚,李林甫和杜士儀一貫似乎並沒有什麼衝突,故而脫口問了一句之後,見杜士儀露出了尷尬的表情,他就意識到恐怕並不是朝政上的衝突,而是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於是,他忍不住笑罵道:“朕聽說,當年宇文融在的時候,你和李林甫還常常在宇文宅中見面,如今卻說什麼因私人恩怨而敬而遠之的話!”

“這私人恩怨,就是為了宇文融的事。”

杜士儀說到這裡,李隆基立刻恍然大悟。當初他一氣之下將宇文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