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突然笑道:“大家不問這個我還想不起來,這不是有點兒像宋開府?”
見楊思勖和自己所想一樣,李隆基頓時為之莞爾:“確實,中肯和**這兩點,真有些像宋璟!而且,競也是年十七而中進士!罷了,**的石頭總需有兩塊,看他異ri能如宋璟否!你給源乾曜帶個話,新進士過堂謝恩後,讓這杜士儀再去見一見宋璟!”
楊思勖發現天子彷彿心情不錯,又因杜士儀此前的讚語搔到了他心頭癢處,答應之後又添了一句話:“據說省試之前,京兆同華舉子於曲江飲宴,高談闊論邊地軍事,這杜士儀直言說書生意氣紙上談兵徒勞無益,來年無論登科與否,都打算出京遊歷。”
“哦?”李隆基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許久才微微頷首道,“吏部選官,三年方得,他倒是不慌不忙。此子不可屈之。對了,今年既是貶了李納,朝堂民間少不得有所議論,朕聽聞關試之後,今科前進士常在曲江宴飲,以賀登科,既如此,今年上巳之ri,不妨於芙蓉園大宴,以彰其榮,朕將親臨!”
楊思勖頓時一驚,曲江宴遊本是歷來進士登科後的常例了,可大多是自己湊份子的私宴,頂多各憑面子請上座主和其他公卿,如今天子令禮部cāo辦,又說要親臨,這不但粉飾了這出了不小紕漏的一科,而且立時會扭轉如今外頭那些話題!
想到這裡,他立刻笑著說道:“大家英明!”
“等吏部關試之後再公佈,免得那些新進士患得患失,好好的關試卻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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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一百八十七章風光回舊坊,過堂拜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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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中面聖,統共算起來頂多不過一刻鐘,杜士儀卻是提起了十分jing神,最終有驚無險。儘管最初李隆基彷彿對他印象不錯,可就因為他直言不願回山勸盧鴻出仕,那位太平天子似乎頗為著惱,最終態度也冷淡了下來,可他沒有半點後悔。這種事情一旦應承下來,便需要花更大的功夫彌補遮掩轉圜,還不如當面把話清楚。直言固然逆耳,可如今的李隆基還是聽得進諫言的人,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狀元郎出宮了!”
跨出建福門門洞那一刻,杜士儀突然聽到面前傳來了一陣嚷嚷聲,定睛一瞧,他只見宮門口那一片不許外人駐足的廣場對面,光宅坊的坊牆之下,正有好些衣衫各異的長安城百姓在。從守門禁軍那兒接過自己那一匹坐騎的韁繩,他翻身上馬之際,少不得衝著這些看熱鬧看到大明宮的人笑著招了招,隨即才一夾馬腹緩緩駕馬南行。然而才到路口,那些看熱鬧的人競又不依不饒追了過來。
“聽狀元郎仍寄住平康坊崔宅,不知可要買宅置地否?”這是一位大腹便便分明家境闊綽的長安富民。
“狀元郎,這是我家孩兒,聰明伶俐,狀元郎可要收個書童在身邊否?”這是一個衣裙上打著補丁的憨厚婦人。
“狀元郎,我家阿妹天姿國sè……”只看其尖嘴猴腮的樣子,杜士儀著實忍不住懷疑,他家裡天姿國sè的妹妹究竟是何等奇葩。
艱難突破了這些圍堵,直到拐上啟夏門大街,杜士儀方才算是真正甩脫了這些圍觀人群,然而,當他遠遠看見平康坊北門的時候,就只見那邊廂競也是聚攏了好些鶯鶯燕燕,隔著老遠便能聞到那一股撲面而來的脂粉香氣,尤其是聽到那一聲來了,他幾乎想都不想便撥馬折往西門,可還沒到地頭就發現那邊照樣堵著好些老老少少看熱鬧的人。
“狀元郎回來了!”
眼尖的武侯這一聲吶喊,杜士儀一時避無可避。北門和西門的盛況已經擺明了,此刻他就算折往平康坊南門抑或西門,恐怕也未必能躲過這洶湧的圍觀人cháo。不得已之下,他只能硬著頭皮策馬上前,就只見熱情的人流立時將他圍得水洩不通,想要套近乎的人就算張口,那聲音也都被淹沒在四周圍的喧譁鼓譟聲中。此情此景,杜士儀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大喝了一聲。趁著人群一瞬問的靜寂,他方才拱了拱。
“諸位鄉親父老,多謝抬愛,眼下我急於回見舍妹和老叔公,能否讓一條路與我?”
“快給狀元郎讓路!”
“讓路讓路!”
唐人的圍觀之風,杜士儀此前在公孫大娘身上已經見過數次,可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卻有些哭笑不得。儘管人們嚷嚷著讓路,可坊中十字街原本就並不寬闊,眾人都不想讓出前頭那看熱鬧最好的地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