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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軍家的兒子嗎?”

“沒錯,是葛四郎!”

同舉明經,同屬京兆府的人早就都得知葛家四郎也參加了此次明經科,那時候不少人心中便有些犯嘀咕。此時此刻,見葛慶磷的名字赫然在上上的第一等,為之譁然的人就更多了。儘管有朱雀門前值守的南衙禁軍上前厲聲呵斥,可落榜或是置於下第的舉子們誰都不肯罷休,群情激憤之中,也不知道是誰行動最過激,突然上去用力一抓,就只聽撕拉一聲,那張大紅榜單競瞬間從中央被撕破了一個大口子。有人起頭,其餘人自是群起仿效,不過頃刻之間,那新鮮出爐的明經及第榜單竟是被扯得粉碎。

這還不算,那些瞠目結舌的軍卒還來不及上來維持已經亂糟糟的秩序,更有人憤憤然大聲嚷嚷道:“朝廷取士不公!”

這一聲之下,更是群情響應,頃刻之間,事情便傳到了尚書省都堂的尚書左右丞相處,須臾又從都堂傳到了吏部。

考功司員外郎李納這些天忙於知貢舉事宣,一利,又一利,連軸轉,身心俱疲的同時卻也有一種難言的振奮,可這些振奮在他此刻瀏覽著手頭那一份策論的時候都化作了烏有。因為常科一科一科人數實在太多,他一個試官不可能真的全數看完所有卷子,如今的制度更不如後世宋明清那樣完備,所以大體上是尚書省分派出相應的令史等十餘個胥吏輔佐他,這些人把遴選出來的卷子送到他面前,而他根據事先的請託和各種考量權衡名次等等各種事宣。

到他手上那些卷子,他真正閱卷的時間恐怕只有一瞬間!

可眼前這一份策論卻不同,因為那是他心中早已決定放在榜末的!為此,他甚至jing心擬定了五道策問,卻無一刁鑽,全都堂堂正正,可涉及面之廣,足以讓尋常飽讀詩書之士措手不及。可是,杜士儀這五篇字數多在三百之間的策論,卻偏偏jing當到位得讓人無可挑剔!

怎麼辦?要不是他已經擬好了進士利,五十七人大榜單,突然想起杜士儀的策論還沒看過,從下頭令史呈送上來的卷子中翻找了出來,恐怕就要麻煩了!

“李郎,李郎!”

正當李納拿著自己已經定下的進士科榜單思量時,突然連門都來不及叩就徑直闖進來的,是他手下的令史王誠。王誠顧不得李納那惱怒的臉sè,疾步衝到其身側便氣喘吁吁地說道:“不好了,才張貼出去的明經科榜單已經被那些舉子撕了,這會兒人在朱雀門前群情激憤,都說是朝廷取士不公!”

面對這麼一個晴天霹靂,正為難進士利,榜單究竟該如何是好的李納登時呆若木雞。老半晌,他方才終於反應了過來,慌忙霍然站起身。可佇立片刻,他立時又跌坐了下來,面白如紙心亂如麻。

哪一年的歲舉沒有請託,沒有貓膩,去年上一科他明明運作得很好,怎麼偏偏今年這一科就如此棘手麻煩?已經慌了手腳的他完全沒想到,去年進士科他只取中了二十五人,今年各方請託不少,他笑納的更是很不少,那張草擬的進士榜單上卻有五十七人,足足多了一倍有餘!至於明經,他更是完全偏向了那些世家官宦子弟,自然少不得引來了寒門舉子的不平之心。

“李郎,裴侍郎召見!”

門外這又一個聲音讓李納猛然問醒悟過來。知道這會兒能做的只有硬挺,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手頭那張榜單徑直夾入一冊書中藏好,立時應聲出了門去,往見吏部侍郎裴灌。

由於這些年吏部侍郎和兵部侍郎這兩個尚書要職,多由宰相兼任,因而吏部選人以及ri常事務,多半都是由兩位侍郎打理。如今的吏部尚書正是宋璟,侍郎裴灌是刑部員外郎裴寬的從祖兄,年紀卻大了十餘歲,年輕時亦是以治獄公允正直敢諫著稱。雖礙於和裴寬的關係,先前馬崇的案子他由於迴避之故,也不好貿然多言,可此時事情便發生在吏部下轄,他自然異常是疾言厲sè。

“自吏部考功司主管歲舉以來,何嘗出過如此咄咄怪事!正榜張貼之時竟會為人撕毀,而且舉子當朱雀門喧譁道是取士不公,你這主司難辭其咎!我且問你,葛大將軍之子,其才真在上上否?”

上上……下下還差不多!可葛福順乃是唐元功臣,天子最信賴的心腹大將,如此請託他怎麼敢拒絕?

“裴侍郎,我也是不得已……”

見李納訥訥難言,憋了老半天卻憋出不得已三字,裴灌一時更是惱火。權貴請託從古至今無法避免,可就算沒有將其黜落的勇氣,置之於高第惹來群情激憤,甚至於大鬧朱雀門,如此事故一出,怎能不驚動宮中天子?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遂也不理會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