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阿蠻便說,若是再見面,面具人定會懷疑她服用過火樹花,只要一問三不知,只說白逸羽給了她丹藥就好。蕭玖璃當然不敢說實話,要是面具人知道阿蠻醫術了得,必會對阿蠻下殺手。
“誰給他的丹藥?”面具人渾身氣息一冷,“是不是白偉琪?”
“玖璃不知。”蕭玖璃搖頭否認,“不過,皇上似乎並不喜歡七皇子,得知七皇子病倒,只是吩咐太醫院御醫來府上看診,賞了幾棵千年人參,其他的藥材都不曾給過。”
“白偉琪這隻老狐狸,到今日都還未立太子,誰知道他心中到底最在意哪個皇子。”面具人冷哼一聲,“這般神奇的丹藥,除了當今皇上,又還有誰會有?”
“三賢王對幾個皇子都很親厚,他年輕時走南闖北,說不定這丹藥是他送的。七皇子病重的時候,天山派的掌門屢次派人前來,也可能是他們送來的。”蕭玖璃故意混淆視聽。
“本座問你,那單玉和白駿澤可是白逸羽從中搗的鬼?”面具人默了一默,換了話題。
“不是。”一聽他問起這個,蕭玖璃鬆了口氣,但心中也有些納悶,到底他是什麼人,怎麼對皇家的事情如此有興趣。
“那日在圍場發生了什麼?單玉怎麼會選了白駿澤?”面具人眸光凝在蕭玖璃身上,“本座可是聽說,白駿澤和你坐在一起聊了很久。”
蕭玖璃並不驚訝,面具人耳目眾多她早有領教,所以平素在人前,她也不敢將對白逸羽的感情表現出半分,她不是懷疑,而是肯定,七皇子府一定也有面具人的眼線。
“當時只有幾位皇子陪單之峰兄妹去打獵,是單玉自己要求和六皇子一組比賽的。他們好像遇上了野蜂,六皇子回來後,單玉對他的態度就有些古怪,烤肉時六皇子告訴我,他想求娶單玉。”蕭玖璃簡單將那日的情況說了說。
“果然是單玉招惹的他。”面具人略一沉吟,換了話題,“知道本座今日為何在此麼?”
“玖璃愚鈍。”蕭玖璃搖搖頭,這麼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角色,她如何猜得透。
“為了你。”面具人指指隔壁。
“謝大公子?”蕭玖璃一愣,抬眼看著面具人,眼睛撲閃了幾下,話裡帶著幾分急切,“主子查出了什麼?”
“吏部侍郎謝軼麟父母雙亡,進京科考時遭遇劫匪,被人救下後在西山村住了數月,進京後偶遇兵部尚書左擎宇的庶女左青妍,左青妍對他一見傾心。謝軼麟當年高中探花,被欽點入吏部,後由吏部尚書皇甫彥傑做媒,與左青妍喜結連理,從此後飛黃騰達,如今已是吏部侍郎。”
“傳聞謝軼麟相當懼內,成親後府中僅左青妍一個女人,從不敢納妾。左青妍雖然愛他,卻很霸道,是京城有名的母老虎。兩人生育了兩個兒子,謝濤是其長子……”面具人聲音很低,可蕭玖璃卻覺得耳膜嗡嗡作響。
當年孃親曾說過,阿爹是她在溪邊洗衣時偶然救下的,阿爹送給孃親的那支髮簪上刻有一隻小小的麒麟,那個雨夜追殺她們母女的人來自謝府,這一切都說明,謝軼麟的確就是她的父親,是那個忘恩負義、拋妻棄女,為追求榮華富貴不惜殺害妻子女兒的人。
“所以,謝濤是你的……”面具人話還沒說完,蕭玖璃當即截斷他的話,“姓謝的人與玖璃無關!”
“要本座幫忙麼?”面具人看著蕭玖璃微微有些泛白的臉,“謝府沒什麼了不起,可謝軼麟身後是左府的人。”
“多謝主子好意,但這事玖璃想自己來做。”蕭玖璃垂下頭,掩去一臉的哀傷。
“也罷,本座就不多管閒事了。”面具人說完,又指了指隔壁的雅室,“你可知道謝濤為何在此?”
“不知。”蕭玖璃搖搖頭。
“他似在與人密謀私造兵器和甲冑。”面具人的聲音更低了。
蕭玖璃猛地抬頭,十分震驚,“難道?”
“看來,這京城即將生變。”面具人點點頭,“把白逸羽等人給本座盯緊了,別漏過白尚儒和白逸羽的任何異動。”
“玖璃明白。”蕭玖璃還未消化掉剛才的訊息,只是習慣性地應答。
“去吧,有事本座會再尋你。”面具人一揮手,窗戶開了。
蕭玖璃走到窗前,左右看了一下,飛身下去,走向前廳。
身後,面具人關上了窗,面具下,唇角無聲地勾了勾。
回到府上,蕭玖璃將自己關在屋裡,不一會兒,阿蠻來了,“阿九,手給我,你的臉色不對,怎麼臉頰上莫名泛著紅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