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兒道:“二郎不用怕,我答應了保護你,我定會在你身邊,等閒幾個人也別想得逞。”
王源笑道:“多謝二位了,可是我絕不想連累他人,我是太歲星高照,可不想你為了我送掉性命。”
李欣兒急道:“我不會離開你的,我發了誓的。而且師傅說的對,羅衣門那邊我會擔當,你不用擔心。”
王源搖頭道:“十二孃,我心裡都清楚,李適之如此對我,我定不可能在他左相府中久待,羅衣門同意我加入,那是因為我能在李適之身邊為羅衣門提供情報,一旦我沒有這個身份,羅衣門怎肯收我?況且那個羅衣門我一點也不想加入進去,這件事就此作罷了,讓他們都來找我就是,看誰手快能殺了我。”
公孫蘭皺眉道:“你是真的無抗爭之心,還是在說笑?”
王源道:“我有心但無力。”
公孫蘭道:“你剛才可是信誓旦旦將來要給這些人好看的。”
王源微笑道:“你覺得我可以和這些人相抗衡麼?”
公孫蘭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事在人為之理,你若自己放棄,誰也救不了你。”
王源緩緩斟滿兩杯酒,將其中一杯推到公孫蘭面前,自己端起一杯酒道:“公孫前輩明日便要離京了,我這裡借花獻佛敬你一杯酒,便當是提前送別。”
公孫蘭沉吟半晌道:“我決定留在京城了。”
王源詫異道:“不走了嗎?梅園已不能住了,今夜也連累你為殺了人,你在京城還能留麼?”
公孫蘭淡淡道:“我若想留便能留,況且我也受夠了那些人的胡作非為,之前我選擇視而不見,但現在我卻要幫你一把。”
王源驚道:“你要幫我?可怎麼幫?”
公孫蘭冷然道:“欣兒發了誓要保護你,欣兒也說永遠不離開我,兩全其美之策便是我們都留在京城。我從不說大話,但那些走狗鼠輩我公孫蘭還從未放在眼裡。除非你犯了大唐律例,否則有我和欣兒在你身邊,誰能暗中動你一根手指頭?”
王源驚訝的雙目圓睜說不出話來,沒想到公孫蘭竟然要留在自己身邊保護,這簡直是天降大喜,本來王源剛才的情緒低落倒並不全是因為壓力巨大,也有部分原因是知道公孫蘭明日即將遠離,此刻聞此喜訊,心中高興的幾乎要炸裂開來。
李欣兒也驚喜道:“師傅你要和我們一起面對麼?那可太好了,有師傅在,那便什麼都不怕了。”
公孫蘭纖手伸出,端起面前那杯酒,以翠袖遮住口鼻仰頭一飲而盡,放下酒盅後,紅唇豔豔,面色也變得有些潮紅。
“這些年我隱居於此,空有一身技藝,卻在此虛度年華。王源說的對,其實我不是出世之人,我見不得人間疾苦,看不慣恃強凌弱。我也不怕告訴你們真相,長安城中這幾年的大案几乎都是我所為,永寧坊中安國公府中的竊案是我所為,因為我不忿安國公利用官職之便盤剝匠人工錢;昭國坊魏國公府中的命案也是我所為,我不忿魏國公府六公子逼迫佃戶以女抵債,糟蹋良家女子一屍兩命,所以我割了六公子的頭。還有宣平、敦化等坊中的案子也是我做的,今日索性一併告知你們,那又如何?”
王源和李欣兒呆呆看著公孫蘭,嘴巴張的能吞下去一個鴕鳥蛋。
第七十章 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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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蘭說的這些事情,王源自然是一件也不知道的,但李欣兒卻知道每一件都是京城中喧囂一時的大案。一名飛賊縱橫京城國公皇親權貴之家如無物,既偷盜財物又行兇殺人,氣焰囂張之極。而且每做一案,總會留下一張歷數作案緣由的紙片,表明懲戒之意。
這個飛賊讓京兆府以及兩衙官兵們極為頭痛,被劫被殺之人大多為權貴之家的人物,其影響力更是驚人,玄宗驚悉此事也曾下旨責令嚴查破案,但這飛賊高來高去來去無蹤,根本無絲毫的線索。
李欣兒身在的羅衣門中,對這樣的事情自然極為關注,李欣兒雖不參與此事的查勘,但作為門中武藝高強之人,不免也遭到問詢。但李欣兒的武功顯然和這飛賊不能相比,此人出入京城戒備森嚴的坊間豪宅之中如履平地,這一點李欣兒自認還做不到。
李欣兒也曾經懷疑是師傅公孫蘭所為,但她很快排除了這個想法,因為在李欣兒的印象中,師傅公孫蘭孤芳自賞遺世獨立絕不會去做這些事情。而現在師傅親口說出自己便是那個人的時候,怎不叫李欣兒驚訝莫名。
“原來……這一切都是師傅所為?這怎麼可能?欣兒當真不知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