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功一愣道:“這個倒沒注意。王副帥帶了多少兵馬?”
王源道:“我只帶了三千餘騎兵提前趕來救援罷了。後面的兩萬步兵還在路途中,要趕到起碼要到巳時才成。為了能及時救援,我帶著這三千多騎兵搶先渡過瀘水來增援。剛才蠻兵是不知道底細,以為我們大隊援軍抵達,所以被我們殺的措手不及。若是他們只知道我們只有三千多騎兵,你認為他們還會逃麼?”
宋建功瞠目道:“卑職該死,竟不知副帥只帶了數千騎兵前來救援。照這樣說,倒是不能追殺。天馬上要亮了,天亮之後蠻兵必會知道咱們的底細。到時候反倒麻煩。”
王源點頭道:“是啊,你理解就好,他們放火阻擋我們進攻我求之不得。不然我若下令停止追殺,反倒會被他們懷疑。現在他們會以為我們被大火阻隔,又不敢救火,因為怕他們在用羽箭攻擊。所以咱們正好名正言順的歇息了。”
宋建功呵呵笑道:“這麼說,蠻子兵倒是幫了咱們一個忙了,副帥好算計。”
王源搖頭道:“我可沒這麼算計。是他們自己算計了自己罷了。”
宋建功伸手抓了一塊麵餅狠狠咬了一口道:“即便如此,咱們也不能這般鬆懈,若是他們明白過來反殺回來,那不是麻煩事?”
王源想了想道:“宋將軍,若我猜測不錯的話,蠻兵正在撤離曲州,他們不會在這裡跟我們糾纏了。”
宋建功嚥下麵餅詫異道:“怎麼可能?”
王源起身道:“咱們去城牆高處瞧一瞧便知。”
宋建功將信將疑隨著王源等人來到高度較高的東城牆下,登上城牆後往南城中眺望。果見南城火把點點,蠻兵們似乎正有序的往城外撤離,城外山坡上也火把點點,蠻兵隊伍正在進入烏蒙山的山林中。
“這……怎麼回事?他們這就跑了?”宋建功愕然道。
王源道:“他們不是跑,而是撤離。沒見他們沒有絲毫的慌亂麼?這時候我們若是去追擊他們,他們必在主要街道上設了工事,以弓箭毒箭對我們大加殺傷,所以咱們還是隻能眼看著他們撤退。”
宋建功咂嘴道:“可是他們為什麼撤兵?這是何道理?怕了咱們不成?”
王源微笑搖頭道:“怕?怕咱們他們為何敢攻曲州?南詔國何時敢主動攻擊我大唐城池了?你沒想過這個問題麼?”
宋建功皺眉道:“卑職想過,我認為蠻子奪了咱們姚州,又敗了我大軍,興許他們以為我們不堪一擊,所以想奪我曲州,給我朝廷施加壓力。”
王源道:“你說的不無道理。但不是重點。我一路上前來都在想一個問題,以南詔國之力,或許可勉強自保,但主動進攻我大唐城池卻是自不量力之舉。而且攻曲州更是愚蠢。他們知道我劍南節度兵馬的主力在曲州,卻還硬碰硬的猛攻曲州,這不是傻是什麼?閣羅鳳手下多少兵馬?不過四萬左右。曲州之前守軍多少,三萬多近四萬的兵力,若是你,你會在兵力對等的情形下攻城麼?”
宋建功皺眉道:“好像確實沒什麼道理,他們攻姚州是因為姚州只有幾千守軍,而且他們想殺了張虔陀,所以才敢攻城。攻擊我曲州似乎是沒道理的亂攻。在攻曲州之前毫無徵兆,蠻兵一直駐紮在姚州,我們相安無事近一個多月,忽然間他們便從山林中湧出來佯攻魯甸縣,孫友能跑去救援被他們伏擊損失了幾千兵馬,然後他們便咬著曲州不放了。”
王源點頭道:“可想而知必有內情,相安無事一個多月,說明閣羅鳳心裡其實也很矛盾和擔心,若是他有野心的話,早在瀘水之戰後便可一鼓作氣進攻嶲州或者是曲州了,但他並沒有這麼做。一個平時猶豫懦弱的人忽然變得強硬果決,只有一個原因,那便是他有了靠山。我想,閣羅鳳定是有了靠山了。我大唐和南詔開戰,吐蕃人必不會袖手旁觀,我懷疑吐蕃國一定給了閣羅鳳某種支援。就像以前我大唐庇佑南詔時,南詔國對吐蕃國強硬這是一個道理。”
“定是如此!卑職也想過這件事,曾經同鮮于大帥提及過,不知鮮于大帥是否上心,是否派人去搜集這方面的訊息。”
王源苦笑不語,心道:鮮于大帥那裡操心這些,正兒八經的戰鬥情形他都沒跟我多說,他也根本不是打仗的料,一門心思趕緊往京城跑,指望他,那可是一場空。
“可即便如此,這和蠻子的撤離有什麼干係?既然有了靠山,他們今日該同我們決一死戰才是,好容易攻下了曲州,難道就這麼拱手想讓?”宋建功皺眉道。
王源道:“我是這麼理解的,一則閣羅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