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fǔ名義按戶徵購財物,窮苦百姓深受其害,因為百姓往往沒有財物可被購買,而即使被官方購買,也可能會被jiān吏盤剝。於是剛剛到任的裴耀卿,便決定改專征豪富之家,並予允給錢,他認為這樣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公私兩便。
只是有不少豪富之家也不仔細想想其中的好處,就大肆反對,他們認為朝廷給的錢不足以購買到他們的財物,況且還要應對那些jiān吏,實在麻煩,於是便用“祖宗之法不可改”之類的圭臬來阻撓裴耀卿的改革。
在這些豪富之家背後,還有不少隱藏的影子,或許他們可以看出改革市法後的對底層百姓的便宜之處,但身為既得利益者的他們,認為不能開這個壞頭,一旦開了,說不定以後改的東西更會讓他們利益受損。
若不是不少人都知道裴耀卿的背後是誰,那彈劾裴耀卿的奏章肯定就會像雪片一樣飛上去,什麼“擅自更改……引起民怨沸騰、怨聲載道”等等,實際上真正的“民”就算怨聲載道那也不可能傳到皇帝耳中,所以這裡的“民”,全是認為自己的利益會受損的豪富之家。
更有不少反對者,以長安縣對面的萬年縣為例,認為萬年縣一切照舊,你裴耀卿憑什麼在長安縣指手畫腳?
長安縣與萬年縣都隸屬於京兆尹,萬年縣令是前宰相如今的京兆尹源乾曜的人,源乾曜對裴耀卿採取的是不支援不反對的態度,所以他不可能讓萬年縣令也學裴耀卿這樣改革。
說到底源乾曜對這種變革的事情並不熱心,他是個一心求穩的人,當年為相時也力求誰都不得罪,非常圓滑,但他可沒有姚崇在既不得罪人又圓滿解決一切事情的手段,索xìng就尸位素餐,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裴耀卿改革受阻的事情可以看作是一個訊號,那些坐看宋璟革除積弊的既得利益者,已經覺得不能再讓宋璟放手而為了,再這麼“革除積弊”下去,連他們的利益都要觸犯了,這種事情豈能讓它發生?
韋陟在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忍不住想起那rì王維在芙蓉苑對他說的話,不由愈發佩服王維的政治敏感度,他幾乎預言了今rì這種事情的發生,既然遇到了這麼大的阻力,按照宋璟那剛毅的xìng格,肯定要拿人來開刀了……
韋陟認為時機已到,便暗中向宰相府投遞了拜帖,也不知是宋璟真的被一片反對聲弄得焦頭爛額,還是韋陟投遞拜帖的時機極為恰當,他居然得到了宋璟的連夜召見,即便韋家與宋璟的私下裡關係不錯,但韋陟依舊覺得受寵若驚。
而在這個夜晚,王維卻又做了那個夢。
他又成了看客,這一次的細節更加豐富。
他看到已經經歷了一次科舉失敗的“自己”,在第二年不停的遊走於權貴之間,低聲下氣,以詩、畫、音律以博諸權貴一笑。
滿心以為這一年得到岐王的異常看重,足以透過省試,正當他躊躇滿志,意yù摘取桂冠之時,忽聞有個詩人張九皋透過九公主的途徑,已得到取殿試第一的許諾。
若是以前的他,定然不相信此等小道訊息,但經歷過挫折的他,卻早已明白,有些東西不是無稽之談,於是他在一籌莫展,心中焦躁之下,將此事完全告訴了他最信任的岐王。
此時彷彿在看一段老舊紀錄片的王維,分明看到了岐王那雍容臉頰上閃過一絲jiān計得逞的神sè,然後完美的隱藏了下去……可紀錄片中的他,卻沒有看到,只是一心期待著岐王能夠替他想想辦法。
整個夢總結起來便是:
王維,年未弱冠,文章得名,xìng閒音律,妙能琵琶。遊歷諸貴之間,尤為岐王之所眷重。
時進士張九皋聲稱籍甚,客有出入於公主之門者,為其致公主邑。司牒京兆試官,令以九皋為解頭。維方將應舉,具其事言於岐王,仍求庇借。
岐王曰:“貴主之強不可力爭,吾為子畫焉。子之舊詩清越者,可錄十篇,琵琶之新聲怨切者,可度一曲。後五rì當詣此。”
維即依命如期而至。
岐王謂曰:“子以文士請謁貴主,何門可見哉?子能如吾之教乎?”
維曰:“謹奉命。”
岐王即出錦繡衣服,鮮華奇異,遣維衣之。仍令賚琵琶同至公主之第。岐王入曰:“承貴主出內故攜酒樂,奉宴。”
即令張筵,諸伶旅進。維妙年潔白,風姿都美,立於前行。
公主顧之,謂岐王曰:“斯何人哉?”答曰:“知音者也。”
即令獨奏新曲,聲調哀切,滿座動容。公主自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