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的合同明天帶過來。”
我愣了一下,不是說一週一兩次麼,怎麼明天還要來?低下頭看單子,上面那行恣意而熟悉的行草,正是林嶼森的字跡。
第二天下午,我又準時把檔案送到了他手上,然後就準備去客廳等著。
在客廳坐著實在很無聊,可是我悲劇地發現自己出來的匆忙,手機都掉辦公室了,遊戲都玩不了,於是走出書房的時候,我小心翼翼地問了下:“副總,我可以看下客廳的雜誌嗎?”
畢竟是別人的東西,我不好亂翻。
他頭也不抬地說:“你看不懂。”
呃?
“都是國外的醫學期刊。”
“哦,那我出去等。”我挺羞愧地準備溜走。
“等等。”
我看向他。
“你就在這裡。”他表情淡漠地說,“我有些事情要隨時問你。”
……
送個檔案還帶臨時抽考的啊……我默默地在沙發上坐下,結果一個多小時過去,他就當我不存在似的,完全沒有問我任何問題,直到結束的時候他才開口:“明天下午陳阿姨有事回上海,你自己開門。”
他把陳阿姨叫進來:“把鑰匙給她。”
“啊?”這什麼情況?
“難道你要我開門?”
“哦。”
我有些遲鈍地從阿姨手中接過鑰匙,感覺十分之怪異,送送檔案而已,我怎麼忽然就有他家的鑰匙了呢?
走出門我才想起來,我居然明天還要來!就是說,連續三天來他家?
我都不敢想象同事們的眼神了。
要不我明天假裝請假然後偷偷來他家?不對不對,那不是更讓人浮想聯翩麼。
還沒等我想出個萬全之策,去林副總家的時間已經來臨了,這次別說蔣婭她們,連殷潔的眼神都明明白白地寫著——你跟林副總髮展出姦情了吧?
好吧,既然大家都這麼懷疑了,我也就……不緊張了!
大大方方地拎著檔案去了林嶼森的家。
除了是自己開門的,一切也沒什麼不同。
只是好像格外的寧靜。
深秋的午後,林嶼森照例在看檔案,我照例在沙發上傻坐。目光從窗外的樹,到書架上的書,到桌子上的花瓶,最後落在了花瓶邊空著的水杯上。
出於對病人的關懷,我主動問了下:“副總,要我給你倒點水麼?”
他翻檔案的動作停滯了一下,然後才慢慢地翻過,卻沒有說話,就在我以為我多事了的時候,他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我趕緊拿起杯子跑去了廚房,拎了拎熱水壺,竟然都是空的。
我跑到書房門口探頭:“副總,可能要等幾分鐘,開水沒有了,我要燒一下。”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復又底下。我抓抓頭,當他預設了,又跑回廚房,盯著水壺等水開。
燒好水,倒好,端到臥室,小心地遞到他面前。
“加了冰箱裡的冰塊,所以不太燙,現在就可以喝。”
他卻沒有接,目光在我手中的杯子上停留了一會,慢慢地移到我的臉上。
“聶曦光,你為什麼覺得內疚?”
“什、什麼?”
“你臉上藏不住心思。”他淡淡地說,“你第一天來,我就覺得你很內疚,為什麼?”
“我……”
我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心想我不是故意詛咒你的啊……而且我該怎麼回答你啊,說我在廟裡詛咒你了,所以你就車禍了?這也不科學啊……
他並有等我“我”出個所以然。
“聶曦光,這是我第二次車禍了。”他看著我,聲音低緩地說。
“上次車禍,斷送了我的職業生涯。”
職業生涯?我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他說的是他曾經的本職,一個拿手術刀的外科醫生。
外科醫生最重要的……
我的目光不由落在他的手上,他的手非常的漂亮,修長有力,骨節分明,我想象著這雙手拿著手術刀的樣子,肯定非常的賞心悅目。
“你的……”我及時住了口,心裡一陣惋惜。
“我的手。”他點點頭,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我說:“如果這次車禍能勾起聶小姐什麼久遠的回憶,那我會感到非常高興。”
什麼久遠的回憶?
我一頭霧水地看著他:“你在說什麼?”
他沒回答。